大批的药材整齐地码放在地下室里,一时间群情激奋,众人越看何老爷一家越发不顺眼,有伤者的家人红了眼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啃骨吸髓。我拦下了他们。为了避免何老爷等人生事,我让人把他们都关了起来,每天几碗米粥保持着饿不死也就算了。有了这批药材,医馆的运转总算维持了下来。我持笔写了几封信,派遣琥珀给城中的另几家大户送了过去。我不清楚他们的情况,但就算是病急乱投医,我也做了。没几天又有一批药材连带着米粮送了过来。。。。
许多次我入宫见太后娘娘,都是由他接待的我。
王妃娘娘,老奴此次过来是奉太后娘娘之命,接您回京。
回京?这个时候?!我坐在首座上,微皱起了眉头,一扬手便示意琥珀给何大监上茶。
北疆这边不产茶,也不喜喝茶,我对茶也没什么爱好,来的时候只带了一点,早已经在待客时用完了,现在府里的也只是从外面买的,品质一般。
何大监作为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也是吃惯了好茶,此刻只是略微沾了沾唇就放了下来。
意料之中,我也不在意,只等着何大监开口。
是,王爷的事情很让人痛心,眼下这边疆不太平,太后娘娘在宫中很担心您的安危,您再待在这边疆也无济于事,这大雪还没有下下来,正好赶路。
何大监这话就说得岔了,王爷如今虽说渺无音讯,但终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此时浑阳城正值人心浮动之际,北部的匈奴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南下,我作为镇北王王妃若是擅自逃回京城,又当置全城的百姓如何?我摇头拒绝。
王妃娘娘,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您还是得为京城中的爹娘考量考量。
何大监私下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吗?我蹙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确实这些天下来,城中的风声不好,隐约间多有风雨欲来之势。
这个……他支支吾吾。
我来了气,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和:都这个时候,何大监是还要瞒我?
他叹了口气,正了正神色说道:据可靠消息传,完颜正在整合匈奴大军,意于五日后南下,为保城中百姓稳定,此事绝密,王妃娘娘您还是跟老奴走吧。
我恍惚了下,心跳如鼓,手上的茶盏都近乎有些握不太住,强硬地咬了一口舌尖,这才镇定下来,紧张地发问:此事当真?!
当真,否则老奴又何必风尘仆仆地过来?何大监面露难色。
我垂下眼帘:辛苦何大监了。
那王妃娘娘事不宜迟,收拾收拾东西,明儿个就跟老奴走吧。何大监说完便是站了起来。
我缓了口气,抬手叫了琥珀:何大监舟车劳顿,安排下去休息,此事容我思虑片刻。
大抵是看我脸色不好,他也没有继续坚持,跟着琥珀就到前院歇息去了。
琥珀送走了他,扭身便神色不虞地快步走了回来,合上了房门后,急声说道:小姐,咱们走吗?
我抬手将她按坐到了凳子上,沉着脸端着杯热水慢慢地喝了一口,摇了摇头:不。
为什么?这马上就要打仗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要真出了什么事,那帮野蛮人可才不管你是不是什么王妃,被抓了甚至还会比死了更难受。琥珀急了。
安心,没那么严重,即便没了聂寒山,我们也要相信镇北军,更何况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些,你说何大监年纪也不轻了,整日里在宫中养尊处优的,就算是要派人来,也不该是他?而且太后娘娘啊,也未必真的那么关心我,不是吗?若是聂寒山真死了,依照她老人家的性子,怕是恨不得我给他陪葬才是,又怎么会这么好心地接我回去?我笑了一下,眼眸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