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没那么严重,即便没了聂寒山,我们也要相信镇北军,更何况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些,你说何大监年纪也不轻了,整日里在宫中养尊处优的,就算是要派人来,也不该是他?而且太后娘娘啊,也未必真的那么关心我,不是吗?若是聂寒山真死了,依照她老人家的性子,怕是恨不得我给他陪葬才是,又怎么会这么好心地接我回去?我笑了一下,眼眸深了起来。
琥珀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他来这里是为什么?
不知道,总之先把人给留下来吧。
怎么留?
何大监年老体弱,北疆苦寒,身体终归会有些不适。我看了琥珀一眼。
虽然这么做有些卑鄙,可是我心头的不安,让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琥珀自然是明白我说的是什么,郑重地点了点头。
小姐那你觉得何大监说的匈奴南下是真的吗?
真的吧,你没发现近些日子来咱们府邸的夫人越发频繁了吗?不管如何,提前做好准备终归不会错的。我低声沉吟,搁置在怀中的匕首硌得皮肉生疼。
第二日,何大监便因为琥珀亲手送过去的汤,虚弱地病倒在床,回京的事情就这么拖延下来,而他带来的人,我也吩咐聂寒山留给我的人把他们悉数囚禁了起来。
或许是我从前伪装得太好,才不会有人会怀疑我会做这样的事情,然而事实上,我会的。
我没有那么的风光霁月,为了消除内心的不安,我可以做任何事。
匈奴南下攻城不是在何大监说的五天后,而是推辞了两天。
彼时的镇北军大部队悉数被假消息骗走,只留下了小部分军队守城。
城内的王副将反应及时,这才没让匈奴大军进了城,但同时也付出了异常惨烈的代价,城内的北街化作了一片火海,医馆医师彻夜未眠地抢救,呼号声遍野。
我没受过军事训练,只庆幸年少时学过些医术,挽了袖子便加入到了医馆抢救伤员当中。
城内的百姓此刻但凡是能动的,都悉数加入了守城的队伍中,但伤者太多,医师终归是不够的,我连着忙了三天,几乎没怎么休息过,累得头晕目眩时被一双手臂接住,扶到了旁边坐了下来。
一杯热水递了上来。
我抬头一望,身着一身红色铠甲的王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原以为你会跑路的。
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看了看周围还在源源不断送过来的伤员,苦涩一笑:我能去那儿?
那个何大监不就是来接你的吗?
哦,他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估计没一两个月爬不起来。
我讥诮地说着,这件事在城内如今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或许也正是因为此事,我能很明显感觉到城内百姓看待我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更加敬重。
之前或许是因为我是聂寒山的夫人,现在则是因为我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