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句。”
陆襄瞪他一眼,继续洗衣:“我也很想学啊,我崇拜那些惩奸除恶的英雄侠士,我也好想当个行侠仗义的女侠,可我爹不让学,那就算咯。”说着说着,脸上的忧郁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释然。
狐妖用难以理解的奇怪目光打量她:“你不会偷着学?”
“那怎么能行,”陆襄的神情很认真,“我既然答应了我爹,就得说话算数,说了不炼,那就不炼。”
“老不正经,多大了还跟小孩子发脾气。”
“你说什么?”
狐妖表情不爽地偏过头去,不说话。
陆襄抬手指向“不悔”两字,接着说:“我爹让我挂上这幅匾,就是要时刻告诫我,覆水不收,做出的事没有后悔的道理。”
“哦?”狐妖望一眼木匾,眯起眼睛问:“做错的事也不后悔?”
陆襄耸了耸肩:“做错的事去追悔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坦然承担后果,也不要有半句怨言,想尽办法去弥补就是了。”
狐妖“啧”一声:“你爹就教你这些东西?”
这句话有嘲讽的意味,陆襄不想再争论了。他哪里知道,老爹是个学识渊博的人,他虽不让人修炼法术,但教女儿自小识字读书,他说人的钱袋可以穷,可在文墨见识上是不能穷的。
“哎……”陆襄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二狗子,恐怕我命不久矣,在那之前,我得想法子把你绳子解开,以完此劫。”
“你病傻了?”狐狸的表情瞬间变得不爽。
“我问你,绳子的主人是谁,他一定知道解绳之法,你告诉我,我去求他,他纵是个铁石心肠的,我也想法子叫他答应。”
“笑话,有病就去治,别在这里啰嗦。”狐妖不耐烦地瞪她一眼,懒散地靠在篱笆上。
“也对,”陆襄点了点头,“我死了可就没人照顾爹了,有病就该治,你不是也在咳血么,怎不去瞧瞧大夫,弄点儿药来吃啊?”
“与你无关。”
陆襄笑了笑:“谁稀得管你,一会儿我要去长安,你请便。”
她正是打算去长安的医馆里瞧瞧身上的伤,虽然家中不富裕,可总不能就此病倒,谁来照顾爹呢?收拾完琐事,她跟江泊宁说要去长安卖些布料,江泊宁嘱咐她卖了布料换身新衣裳,早些回来。
陆襄答应了,背了个包裹就出门。也许狐妖在家里呆得腻了,想去长安城逛逛,不由陆襄问,自己就在后面一路跟来。
今日是九月二十二,早已经过了立秋,可天气没有丝毫见凉的意思,依旧一轮焰日悬空,晒得地皮焦热滚烫,大路很不好走,陆襄来到漓江码头,坐上一条乌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