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饭时分,陆襄要叫狐妖吃饭时,左右寻不着,最后才在自己房中看见他躺在花堆里睡觉,顿时感到又羞又怒,他一个男子,怎么跑来这里睡觉?
他虽是小狐狸的样子,可陆襄见过他的人形,那个俊朗又带杀伤力的形象深入人心,他如此不讲礼数,闯进女子闺房中来睡觉,陆襄生气是正常反应。
可此时把他叫醒的话,那种场面未免太尴尬了些,还是让他睡醒了自己走掉吧,陆襄没搭理他,也不叫他吃饭。
待收拾完琐事,已临近亥时,回到屋中准备就寝时,却见狐妖仍卷在那里没睡醒,陆襄羞恼之下想扯起绳子扔他出去,却注意到他口边有血迹。
他又咳血了?陆襄心头一软,不忍心折腾他了。想到他似乎也有很严重的病,又似乎无家可归,挺可怜的,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找来小毛毯给他盖上,自己合衣就床,将纱帘拉上,就这样隔纱而睡了。
睡到二更时辰,陆襄忽然醒了过来,翻身望过去,借着月光瞧见花堆里没有了狐妖的身影,咦,难道他不辞而别了?
她起床四处看看,摸黑走出屋子,迎面看见在老爹屋内墙壁上,斜斜地映出个狐狸影子,为了方便照顾老爹都是不关卧室门的,奇怪,他在老爹房里做什么?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躲在墙后悄悄往里看,在惨白的月光照耀下,只见狐妖坐在老爹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一只爪子按在老爹的手上。
咦?他在弄啥?陆襄正如此想着,突然狐妖的身影不见了,她揉了揉眼睛再看,还真是消失了,她心头一动,回屋一看,狐妖竟然卷在花堆里在睡觉。
怪了,怎么回事,难道他会瞬间移动?还是说只是眼花看错了?陆襄一时想不明白。
之后的日子,狐妖都老老实实住在陆襄家里,他一直保持着狐狸形态,成天正事没有,就只晒太阳睡觉,陆襄忍不住感慨,当妖精还真是逍遥自在,不过经过那晚的怪事,陆襄一直留意他的举动,总觉得他不对劲。
不知为何,他从不踏进老爹房间一步,也不跟老爹呆在一处,不管老爹在哪里,哪里就都没有他,似乎他在刻意躲着老爹,老爹也没再问过关于狐狸的事。
他也从不吃家里的饭菜,总是不知从哪里叼回来某些奇怪果子,有时还分给陆襄吃,陆襄认不出是些什么果,味道也总是怪怪的,不过每次吃完,身上疼痛总能得到许多缓解,重点在于,狐狸不是应该吃肉?
关于红绳索,陆襄翻遍家中藏书,没有查到相关任何记载,问过老爹,他也从未听说过,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破解方法,狐妖却似乎并不着急,一句也没催促过。
糟糕的是,陆襄的伤势日渐严重,疼痛不仅丝毫未减,到第三天身上竟冒出大量红肿淤块,不仅没法下地干活,连活动起来都是煎熬,又不能让老爹看出来,只能自己默默忍受。
狐妖看在眼底,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是傻子不成?湖底那么大一个漩涡,你竟不御气抵抗?”
听到这话,正在忍痛洗衣的陆襄停下手,一向开朗的脸上浮出了几许忧愁,她抬起头仰望挂在正门上的匾额,“不悔”两个赤字在太阳底下尤为刺眼。
“御气啊,我知道,不管人还是石木禽兽,取天地灵气,汲日月精华,都可以修身练术,所谓御气就是一种防御法术,可我又不会。”
“你不会?”狐妖瞪大眼睛,似乎他很惊讶,罕见地脱口而出,“你不是有许多修炼秘籍,为何不学?”
陆襄瞅一眼江泊宁的房间,压低声音:“那些全都是我爹的,他不让我学。”
狐妖一听,向江泊宁的窗户翻了个白眼,骂道:“有病。”
“你再骂?”陆襄若不是身上痛得厉害,凭他这句话就要打他。
“陈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