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九点半。”
“我去叫小泗。”
我轻轻掩上门,回到床边轻轻拍拍小泗。
她从来没吃过安眠类的药物,所以对她很管用,我推了她好几下她才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嗯?筱棠?你怎么在我家?”
她蓬着一头乱发坐起来:“咦,筱棠,你的眼睛怎么肿了?是不是顾言之那个渣男又招你了,我跟你说。。。”
她说到了一半忽然顿住,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
她睡懵了,忽然才想起来。
我拍拍她的肩膀:“去洗漱,九点半的船,我去收拾行李。”
我们洗漱好,顾言之那个渣男在门口等着我们,他接过我们的行李跟在我们身后。
小泗重新陷入了沉默,上了船之后她才跟我说:“筱棠,你的药太好用了,睡着的时候一切都没发生,我哥还活着。”
有酸酸的东西往我眼睛里冲,我扭头看向桅杆,有一只灰色的海鸥停在那儿。
“药再有效果,吃得多了就没效果了。”我告诉她。
“我知道。”
到了马来半岛,我们去了游客中心,顾言之打听了告诉我们:“从昨天开始已经在陆陆续续地打捞遇难者的尸体。”
他顿了顿,小泗哑着嗓子问:“我哥他们呢,捞起来了吗?”
“你嫂子的已经捞起来了,在海岸边临时搭起的停尸棚里。”
小泗的身体颤了一下:“我要去认尸。”
我正要站起来,顾言之按住我的肩膀:“筱棠,你别去了,我陪她去。”
也好,我怀着孕,不想让孩子看到这么残忍的一面。
我留在游客中心,顾言之陪小泗去认尸。
这个词多残忍啊,我好庆幸我的眼前朦朦胧胧的,这几天所看的所经历的都是模糊的,我希望在这段记忆也是模糊的,不用每次想起来都像小刮刀刮过我的心,刮的鲜血淋淋的。
而小泗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是清晰地目睹这一切,以后这个场景将永远在她的记忆里,永远都抹不去。
我在游客中心等了很久,小泗他们终于回来了。
她是被顾言之背着回来的,趴在顾言之的后背上,脸埋在他的衬衫里。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小泗,我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她低低地饮泣:“筱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