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他……”程姨想问怀安的情况,却欲言又止,怕话多了,扯出来的麻烦会更多。
“我跟怀安没事,我们经常这样,吵吵闹闹得,很快就会和好的。”我安慰着,这是大实话,昨天虽然跟怀安闹得不是很愉快,但是伴随着我脸皮厚地主动爬上床后,我们就自然而然得和好了。
“那就好。”程姨欣然地笑了笑,“等一下我就离开易家。”
“为什么?”一听程姨要离开,我非常震惊,她不是说自己只有半个月,甚至比半个月更少的生命时间,她想陪在怀安身边,为什么突然想要离开了?
是因为昨天怀安对她色厉内荏了吗?
“看到怀安现在过得这么好,有你这样的妻子,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廖姐说得没错,我多一天在易家,每个人都会被我弄得不安宁。”程姨将所有的不开心都往自己身上来揽。
我紧皱着眉头,抿紧了唇,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的心太难受了,一大早的,为什么心要酸成这样?
“你连死也不让怀安知道吗?”我眼角泛着酸,情绪无法控制,我很想在程姨面前装得若无其事,可我真做不到。
我的话让程姨瞬间陷入了沉思,她落寞浅笑,说道:“他会在乎吗?”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当怀安不知道程姨是他亲生母亲,当他以为这个病弱的女人只是外人的时候,看待他人死亡的心态自然跟自己的亲人是很不同的。
所以我就算再昧着良心,也无法说出那种贴己的话。
程姨似乎将现在的情况看得很清,所以也没什么期待,于是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你是一个好孩子,我心里清楚,也很感谢你。”
原本就眼角泛酸,被程姨这么煽情一说,我那天水泪腺发达的眼睛瞬间流下泪来,我很想替怀安喊声“妈”,可这个“妈”在喉咙中酝酿许久也无法叫出来。
此时门开了起来,是婆婆进来了。
她一进门,立马将门反锁住。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秘密,她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上前,坐到床沿边,轻声道:“车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已经打电话给市医院的张主任了,你现在过去,他那边会安排的。”
“谢谢廖姐。”程姨那双干瘪的手紧紧地拉着婆婆的手,眼角闪着泪花,那双历经沧桑的双眼带着无尽的失望,勉强地挤出嘴角的一抹笑容。
这个女人在压制她的情感,对怀安的不舍却不敢表达出来。
可怜又可悲。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内心涌起巨大的波澜,难受得要命。
我知道自己必须把嘴巴闭紧了,如果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嘴,易家将会掀起巨浪,或许家不成家。
这种血缘的事,当事人既然愿意将其沉淀,那就让这件事翻篇好了。
房门被人敲响了,我回过神,上前打开,只见阴豪沉着脸看着我,然后走了进来,对着程姨说道:“妈,行李收拾好了,要马上走吗?”
程姨点头,“马上走。”
话落,阴豪眼神沉了一下,上前,抱起了虚弱的程姨,他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眼神中凝结的那种光芒,让我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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