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园热闹还在继续,人来人往互道姓名,认识的对面拱手摇了摇算是会过面,转头和不认识的牵袖拉手聊得热切。
一行人从远处行来,在星罗棋布的人群里昂首阔步尤为突出,身上披的竹青色斗篷迎风而动露出夹在腋下的厚厚一沓名册的一角。
有认出他们的很恭敬抱拳道了声巍公子,竹青色当中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闻声对他点头,步伐不停很快进了一座楼,议论询问声立刻在四处响起。
“那人是谁啊,年纪轻轻竟然敢走在聚玩社元老们前面?”
“巍公子啊!聚玩社新换的当家人,姓徐,名巍。”
“谁知道你是不是胡吹海说的?”
无数道目光落在沈公子身上,折扇从右手换到左手如执笔一样在他指间转动,这人真是来玩的吧,大家虽然面上高兴但心里都为今年的玩主花落谁家悬着一颗心,没人比沈公子更闲适了。
沈公子指着楼窗前一晃而过的青色身影,道:“是不是瞎说一会儿自见分晓,阮三姐以为呢?”
阮妙菱已经走开几步,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这位沈公子实在太过热情,她都不好意思拂了这一片热心。“沈公子言之有理。”
徐巍此人她见过,年轻有为,虽然有少年人的意气,但做正事一丝不苟,鸡蛋里也挑不出半根骨头。徐巍和徐元同辈,两人是堂兄弟,在徐元没入朝为官之前根本没见过几次。
楼上,丰唇秀鼻,身量高挑的徐巍勾起纱窗一角往外看,光线映在面上一明一暗。“今年我们要把生意做大做远,所以这次比赛只能办好。”
身后的七八个人应声脱去竹青色斗篷披在从前朝皇宫流落到民间的金雀架上,金雀张开尾羽金光闪闪顿时被遮盖住光芒,室内光线依然未变。
“往年来参加赛会的人起码都有一技之长,可是今年……”
像阮家的两位姐、徐家二公子、贺家姐都在邀请之列,甚至连多情楼的白姑娘也能踏入此地,鱼龙混杂,聚玩社在上任主人手里根本不这样。
徐巍放下纱窗无奈道:“我虽然是临危受命,可也不想让此次聚玩社赛会成为最后一次。世事总在变,我们要扼住变化的一瞬间,虽然有风险但一本万利啊,诸位。”
聚玩社上任主人年事已高,许多想法点子在当下的少年人看来是陈年的老米,嚼不出新味道了,没办法只能把徐巍请来坐镇,年轻人有热血有想法,加上徐巍少年成名在五湖四海皆有声名,有他在聚玩社,不怕天下子弟不慕名而来。
人来了,财路接踵而至。
八人齐齐拱手,“巍公子是玩中高手,这方面您是行家,得嘞,一切都听您的!”
“这就对了,等赛会结束,我请你们去京城游玩啊!”
几人就坐讨论更改了一些赛会上的评比规则,门咚咚响了,仆从挤进门来禀报:“巍公子,徐二公子找您。”
“徐元?”徐巍疑惑,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站起来,让他们自行讨论决定,自己则跟着仆从去见堂兄弟。
他刚走,又来一个仆从对留下的八人道:“先生,还有多情楼的白姑娘未到,倒是咱们没抱希望寄给江南沈公子的请帖……”
仆从忙把请帖奉过头顶,“确认过了。”
“帖子到了,说明人就在芳园之中。”一人取了请帖,问道:“可记住沈公子的模样?”
“未曾,今日人太多,好些个公子都是结伴同行……”
八人蹙眉深思,摆手让仆从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