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非救不可。
此乃不必抉择之事。
张眉寿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人是一定要救的。
即便对方为复仇而一心求死,可却也决不该背负着冤名,悄无声息地死在诏狱当中。
他有他的选择,他们也有他们的选择。
“人固然要救,却也要想一个稳妥些的法子才行。”她说道:“但事已至此,便是与那妖僧正面对上,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小姑娘语气果决干脆,丝毫畏惧都没有。
祝又樘听得眼中浮现笑意,“嗯”了一声道:“正是这个道理。他便是在设饵,想看什么且给他看就是了。”
“那我先不走了?待此事明朗些——”
“不必。”他将她的手握紧了些,道:“自是姨母的事情更要紧些,你不必挂心京中之事,我会使人常给你送信的。”
张眉寿看了他片刻,到底是点了头。
“那我早去早回,你独自在京中,切要顾好自身安危。”
上一世在登基之前,他一直不曾表露过异样态度,直待登基之后才放开手脚清算继晓一党。
这一次却是大有不同——如此境地之下,她担心继晓狗急跳墙,会对他出手。
祝又樘应了个“好”字,将她捞进怀中,道:“只是此番不能与你同去看望姨母,时刻护在你身侧——”
他固然想陪她同往。
可却清楚,唯有他留在京城,安排好诸事,稳固局面,方是对她最大的保护与理解。
张眉寿靠在他肩上,听着这句话,忽然就想到了先前他跟着自己去了湖州的事情。
他似乎一直都在保护着她。
以他力所能及之内,最好的方式。
心中有太多话想与他说,也有些矫情的不舍,可到底没有多言,只打趣着道:“殿下如今这姨母喊得倒是顺口,不知道的还当是殿下家中的姨母呢——”
少年声音清朗带笑:“此前是你跑去东宫,信誓旦旦地说,你家长辈甚好,皆要分我一半的。怎么,如今喊上一喊都使不得了?”
“自然是使得的。待回头在苏州见了我家姨母,我定是要与她说一说的,说不准她听了心中高兴,病就好了呢。”
她这话一半是玩笑,一半却是盼着姨母的病当真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