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先从宫中排查了一番,因此几乎可以肯定对方是宫外之人。
而越是难查,往往便意味着真相越是惊人。
“待瑜妃向我道明她怀有身孕时,已是不易落胎,贸然服药,会危及性命。她彼时哭着求到我面前,百般愧责——”祝又樘说起这些,语气中并无波动。
对方自认是看准了他的仁心和知恩,实则他当初是抱着想探明对方真正的意图,才准允她将孩子生了下来。
毫无戒备的仁心,无疑是害人害己的,这一点他向来清楚,也界限分明。
可瑜妃却混为一谈了。
至于后来炜儿被送到皇后膝下,一则他的确有意借此消除小皇后的压力——毕竟这孩子,迟早是要被送走的,彼时在榆木脑袋般的他眼中,并不会真正影响什么。
二则,也是欲迷惑对方,借此引出那背后之人。
可刚查到些许线索,就因炜儿的离世而中断了。
“孙氏不曾透露孩子的生父吗?”张眉寿问。
“不曾。”
祝又樘回忆着道:“起初我只是派人暗查,并未惊动于孙氏。后来炜儿走了之后,便等同是将她暗中软禁拷问了。”
不再让小皇后去给对方请安,确是当真不愿小皇后被迁怒,再置身危险之中。
“可使了诸般手段,她始终不曾透露半字。”
张眉寿听到此处,眼神动了动,道:“但这一回不同了——”
这一世,云妃活了下来。
瑜妃若当真是怀揣野心之人,欲日后稳坐太后之位,那么云妃就成了她最大的绊脚石。
前世没有云妃这个阻碍,她只需静候祝又樘登基便可,无需去做太多,自然就不会露出破绽。
可一旦需要出手,必然多多少少就会暴露出自己想要隐藏的秘密。
祝又樘点了头。
“如此说来,先前在开元寺派人刺杀云妃娘娘,及下蛊之人,极有可能就是孙氏?”张眉寿问。
“正是她所为。”祝又樘语气笃定。
这件事情,他一早便确定了,只是无法寻到确切的证据,而之所以未曾戳破,是想借此来查清上一世的疑团。
近日,果真叫他查到了新的线索。
虽说还需要去印证,但瑜妃此番命人下毒暗害母妃失败,必会心生戒备。
所以,不必再等了——于此时收网即可。
祝又樘便将瑜妃在咸福宫安插心腹的事情,也一并说给了张眉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