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不是也娶得了?
咳咳咳!
他就是自己随便想想,偷偷摸摸的那种,不算过分冒犯吧?
因为,今日他从小皇后那番言论中听出了许多弦外之音——这两个小竹马,小皇后只当是朋友之谊,兄妹之义,而无半分男女之情。
今时不同往日,兴许是前世一遭,将小皇后心中的许多感情已磋磨散了。
若是那样的话……他便不宜乱点鸳鸯谱了吧?
而不知为何,他初初听到那些话时,心中莫名有些欢喜。
他白日里几乎没有怎么开口说话,心神总是有些涣散,就连夜晚独自躺下,也忍不住细细思索着她说的那些话。
越想,心中的欢喜便愈甚。
坦诚来讲,他的悲喜向来极淡。
前世,他登基为帝,许多大臣暗下喜极而泣,他却无半点喜悦,只觉任重道远。
而无论是宁贵妃身死,还是后来他亲手将宁家治罪,他亦没有大仇得报的感觉,只觉是依律惩治,此举于社稷百姓有利而已。
甚至当初许多御史大臣进言,认为他对宁氏一族的处罚过轻。
这一世,因重生之故,他保住了生母纪氏一命,总算体会到了一丝喜悦,可那喜悦极淡,更多的是消除遗憾的庆幸。
若说与幼时日子过得煎熬有关,可那些事情,并不曾让他怨天尤人。
可是,他也当真不知开怀是什么滋味。
上一世,他时常梦见自己是一棵树……
黑暗中,祝又樘以拳轻轻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他亦是有心,会跳动的,岂会真的是一棵树?
他似乎在慢慢变得“健全”。
……
翌日,晚霞漫天。
几辆马车停在城门外,张敬带着王守仁和苍鹿向祝又樘道别。
“待处理完家中琐事,再邀朱公子来家中作客。”张敬笑着说道。
祝又樘施礼道:“晚辈荣幸之至。”
王守仁摸了摸鼻子,总觉得殿下这态度怪怪的,下意识地看向清羽,却见对方一脸麻木无感。
张鹤龄和张延龄坚持要下马车,朝着祝又樘小跑过去,嘴里喊着“朱家哥哥”。
坐在马车里的张眉寿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