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兮今日到的极早,张眉寿刚进了书堂内,就瞧见她朝自己招手。
张眉寿走过去,只听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让莲姑一早去买了秦记的包子,眼下还热乎着呢,你快偷偷尝尝……”
私塾里的女先生向来不赞成她们在书堂里随意吃东西,道是有失仪态,所以徐婉兮才会用‘偷偷’二字。
“我今日特地来得这般早,就是为了能让你吃上一口热乎的包子……莲姑天刚亮可就出府去买了,听说排了许久呢。”二人挤在同一张椅子里,徐婉兮低着头边吃边说。
张眉寿就着手中的油纸包咬了一口,包子果然还是热烫的,皮儿软馅鲜,极可口。
蒋令仪与几位小娘子一进来,便瞧见了徐婉兮与张眉寿将头埋在书桌后窃窃私语的模样。
蒋令仪眼底神色微讶,却仍笑着走近,声音柔柔地道:“徐妹妹和张妹妹今日来得可真早。”
徐婉兮淡淡地“嗯”了一声,虽无针对的心思,可敷衍之意甚重,显是半句话也不愿与之多言的。
张眉寿则抬起头看向蒋令仪。
女孩子过于沉静的目光让蒋令仪有着一瞬的怔愣。
可旋即,她便恢复了笑意,像是随口提及一般:“两位妹妹可听说了——昨日一桐书院的辩赛题目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是有一名叫谢迁的学生辩的极好,现如今外面都在口口相传呢。”
徐婉兮轻轻“啊”了一声,道:“当然听说了,确实辩的好。”
不止辩的好,人长得也好呢。
可惜你没那个福气亲眼瞧见——
徐婉兮眼角上扬,轻飘飘地斜睨着蒋令仪。
张眉寿亦点点头。
蒋令仪将二人的神情看在眼中,心中疑惑愈深。
虽没大肆炫耀,可徐婉兮眼睛里那点子小得意藏都藏不住,可见她确是去听了辩赛的……
张眉寿必然也去了。
那就说不通了。
张眉寿敏锐地捕捉到了蒋令仪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疑惑。
……
张眉寿回到家中,先去了海棠居。
宋氏近日来气色看起来不甚好,此刻眉间更是盛满了不耐。
“你祖母带着你大伯跟柳家的人在前厅说了大半日了,可那柳家兄嫂皆是万中无一的肉性子,软软乎乎、磨磨唧唧……一边不敢与咱们张家辩驳,一边又不敢承认,摆在眼前的这点儿破事来回揪扯,至今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