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告退。”宋北卿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老夫人出声叫住她,“你和王爷到底怎么回事?下人禀报昨日王爷和你吵了一架,从你那里负气离开。”
宋北卿叹息一声,如将死之人的自艾自怜:“王爷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大抵是要将我抛弃了吧。”
老夫人精明的眼中快速划过什么,挥手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宋北卿福了下身,安静退出去。
她一走,婆子就按耐不住上前:“老夫人,王爷不会是想把大小姐扔在相府等死吧?”
老夫人脸色微沉:“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一个将死之人谁都嫌晦气。”
“那还是早点儿把她送回王府,死在咱们这里多触霉头。”
“不急,叶清芙不是给她偷偷留了笔嫁妆吗,我不信她连棺材本都没留一分。
叶清芙便是宋北卿的娘,老夫人是想榨干她身上最后一点油水,再把她赶出府。
宋北卿回到偏院没一会儿,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就拿着一个箱子过来。
箱子里装着点零碎散银,婆子一手叉腰,一手将箱子怼到她面前,神色嚣张至极:“大小姐,交钱吧。”
宋北卿看了那箱子一眼,抿唇同情道:“这位婶婶,家里是出什么事儿了吗?竟然沦落到乞讨要钱,真是可怜,能帮上你我一定帮。”
她语气真诚,倒让婆子愣在原地,反应过来气急败坏道:“谁乞讨要钱啊,你嘴巴放干净点,这是老夫人让大伙儿交的食宿钱。”
宋北卿挑眉:“我回自己的娘家住,还要交食宿钱?”
“那当然,咱们相府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老爷现在身体不适在家休养,俸禄也停发了,您身为王妃是不是该多出点?”
宋北卿掩唇咳了两声,点头道:“你说的对,我身为王妃是该为大家做个榜样,你等着,我这就回屋去拿。”
“小姐,咱们自己都够困难的了,您再交钱,咱们怎么活呀?”绿儿伸手阻拦。
宋北卿孱弱摇头:“我指不定哪日就死了,相府的人还要继续活,你去把咱们屋里剩下的钱都拿出来吧。”
婆子听了这话双眼冒光,美滋滋的等着,也不知这箱子够不够装。
可等绿儿回来她就傻眼了,见她小心翼翼拿出一个荷包,从里倒出五个铜板:“喏,这就是我和小姐全部的身家了,你小心些,别弄丢了。”
婆子的表情像吞了苍蝇一样:“大小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宋北卿沉默片刻,又让绿儿回去拿了两个馒头出来:“这是早晨厨房送来的,我吃不下,你拿去给大伙儿分分吧。”
“您自己留着吃吧。”婆子伸手打掉铜板,气冲冲地回了老夫人身边禀报。
老夫人脸色暗沉,冷哼一声:“真是一点油水都不剩,赶快把人轰出去吧,别死在府里,老身还得出钱给她办后事。”
婆子得了老夫人的意思返回偏院,颐气指使让宋北卿现在就搬出去。
宋北卿哭着摇头:“现在王爷不待见我,我拖着这身重病能去哪里?”
见她赖着不走,婆子直接让两个家丁把她的东西全部打包扔到外面:“这可就不关我们下人的事了,东边护河桥下面住了一群乞丐,您可以去和他们抢抢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