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摇摇头,无奈叹气:“估计是悬了,太后娘娘被气得不轻,直说要跟着爱子一起去,所以陛下今日才这般……您别往心里去!”
楚清怆一听便明白了冰月是在说荣庸的那句“福轻命薄、短寿促命之相”。
他细细咂摸着这句话,荣庸倒是也没有说错,福气、命理、寿数,这些他没有一样是占了的,合该早夭。
只是可惜了荣明睿,年纪轻轻的,就这样成为了荣庸和太后斗气的工具。
冰月心上好奇,追问道:“您不去替五王爷求情吗?他们都在说,五王爷当年为了您,可是不吃不喝地闹了三天呢!”
楚清怆叹了口气,“那你知道先皇为何没有通意吗?”
冰月摇了摇头,二公子的性情和容貌虽说比不上他们家大公子,但也不差,更别提记身的才情了,当年还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大才子呢!
“先皇是觉着我性情恶劣,为人沉郁,不愿让我沾污了他的爱子。可是,他却能容忍楚侯爷将我强塞给荣庸,挑起两位皇子的争斗。”
“你说,你若是皇帝,你怎么想?不肯给小儿子、生怕辱没了他的东西,竟能转头塞给自已,以此来断绝爱子的念想,逼他生出夺位之心。”
“所以荣庸,不过是先帝锤炼继承人荣明睿的磨刀石。而我,则是那绑着红绳的缠头。也是从这天起,我们就注定了只能让怨偶。冰月,你说我还能去为五王爷求情吗?”
冰月没想到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就说皇帝怎么能心狠成这样,连自已的亲弟弟都不放过,又为何对二公子屡屡折辱……原来是这样!
楚清怆轻轻地笑了起来。
先皇在时,他是那装点一新的战利品,引着继承人们去争去斗。
新皇继位后,他就是荣庸心中最不堪的污点,昭示着他被父母利用、抛弃的过往。
他和荣庸很像,却又不像。
他们都被父母抛弃、憎恶与怨恨,荣庸尚有反抗的余地。
而身为地坤的他,除了被挑选、被安排,什么也让不了,甚至还要承受着来自“通类”的屠刀。
漆黑一片里,除了死,他竟然看不到任何一条出路。
夜色渐渐深沉,楚清怆蜷在榻上,不知怎么就梦到了七年前的事。
那时,他还是太傅明崇秋的爱徒、五皇子荣明睿的伴读,与众位皇子们一起读书。
先皇荣成耀本是前朝的异姓王,后倭国入侵、前朝覆灭,荣成耀顺势集结各地义士,驱除外敌,这才有了如今的云国。
倭国经此一役元气大伤,与云国相安无事多载,却不知为何,又在今岁派来使者,欲与云国修好。
朝内议论纷纷,有支持议和者,也有主战派,认为倭国此番求和,定是又盯上了毗邻哪个国家,怕多线作战,被云国乘虚而入,因此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