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砚太想做点什么来缓解此时的心情了。
她便将中控台上的那张宣纸拿了起来,放在腿上展开。
上面写了四个字,知沐与予执。
毛笔字,但不像是近期写的,纸张泛黄,墨迹干透,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沈书砚还没问,贺山南便沉声开了口,说道:“我今天回了一趟家,我爸看小水要生了,在给她的双胞胎取名字。还说,小水跟沈烨不一定用他取的名,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沈书砚不知道贺山南怎么忽然跟她提起贺家的事情。
往日,他很少说他们家的事儿。
可手里这一张,明显不是今天下午新写的。
“你手里这张,是我爸三年多前写的,不知道你怀的是男是女,所以都给取了。估计是怕我觉得他偏心,所以在抽屉里找出来给我的。”贺山南声音依旧淡淡,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笑意。
冷淡的笑。
而沈书砚在知道这张宣纸上四个字是贺铭川给孩子取的名字的那瞬间,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僵硬。
她有些紧张,紧张到都不敢去看贺山南的表情。
明明车内暖气很足,她却觉得寒意是从脚底升起来的。
贺山南哼笑一声,“留着有什么用,孩子不是早就死了吗?”
当他轻飘飘地说出这句“死了”的时候,沈书砚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那张宣纸。
纸张在沈书砚手里皱了。
“脸色这么这么白,嗯?”贺山南腾出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脖颈。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可沈书砚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来。
她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具体是哪儿,她现在又有点说不上来。
他没收回手,而是顺势在她后脖颈上捏了两下,“这么紧张?因为我跟你提了孩子的事儿?”
他说:“别害怕,他又不会半夜化成厉鬼来找你,指责你怀了他却又没办法保护他来这个世界。”
沈书砚知道哪儿不对劲了,往日里,他们两吵得再面红耳赤的时候,贺山南都没跟她提过孩子的事情。
但今天,他毫不避讳,甚至一再提起。
所以贺山南今日的反常,是因为想到了他们的孩子吗?
她在想,要不要这个时候告诉贺山南。
其实孩子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