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做惊讶状:「方宇可不跟你聊吗?真奇怪,他刚才还和我聊呢,是不是被你那头喷漆似的鸡毛恶心到了?」
韩依依黑脸了,小栗子连忙挡在我俩中间,推着我就走,连连回头喊:「韩姐!晚上一起吃饭呀!辛苦韩姐!韩姐么么哒。」
我给他一肘子:「姐个屁,叫韩姨。」
小栗子焦头烂额地把我推得走快了些,韩依依这才没追上来抓头发,只在后面耳提面命小栗子别再跟我混一起,当心也混成个卷入过度的废水集中营。
方宇奇跟着跑,在一旁看着我们笑。
远离检查室后,小栗子在一旁喘着粗气,方宇奇凑近了问我:「医生姐姐,哥哥真的跟你说话了吗?」
我稍微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嘴里喊的哥哥,是他的另一个人格。因为他喊得太亲近太自然了,我一时以为他真有个哥哥。
我回答:「说了,怎么了?」
方宇奇显得很开心,「就是觉得挺好的,哥哥从来不跟我以外的人说话的。」
我一愣:「你们会对话?」
方宇奇点头:「是啊,照镜子的时候,有时候哥哥也给我写日记。」
这可真是少见了,一般来说,人格和人格之间就算彼此知道,也不往来,甚至是彼此厌恶,想消灭对方的。
我看了他很久,问他:「你们关系很好吗?」
方宇奇的目光真诚而缱绻:「当然,他可是我唯一的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我想问,那你为什么要过来治疗?治疗意味着让你哥哥消失。但没有问出口,无论如何,他愿意来治疗,是一件很好的事。
我走出几步,突然听他又开口了:「可是,哥哥说他想杀了我。」
我悚然,不知道他这句「哥哥想杀了我」,和之前他在游泳池差点溺死有没有关系。
我想再问,但来不及,我们回到主任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