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一通怨言说了许久,萧琅与忠叔听得颇为痛快。
至于“要不要加强戒备”一事,双方都默契地没有再提。
战船被毁也好,金矿的秘密被察觉也罢,追根究底,最为头疼的还是惠王。
若是他没有打心眼里轻贱萧琅,他的奴才也不敢如此冒犯。
既然他有错,那么他就该受到点惩罚。
夜深了,忠叔也该离开了,但他却有些犹豫不决。
萧琅抬手制止碧云斟酒,坐了起来,双腿盘着,认真之中透露出几分率性。
“说吧,你我之间什么话都能说。”
话虽如此,但忠叔明白,自从亲眼目睹满门被抄斩后,“血亲”二字就成了萧琅心中最牢固的枷锁。
他这些年确实是在支持惠王,但是从不曾做过伤害宋长安的事。
甚至,在惠王逼他表态,逼他朝宋长安动手时,他宁肯毁了自己多年的谋划也不曾将矛头指向过宋长安。
如此重情的他,是无论如何都舍不掉小淮南的。
忠叔喉咙干涩:“如果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至亲留在身边,但他不快乐,二是他快乐,是你必须放他远走高飞,你选择哪一个?”
快乐?
萧琅向后仰,眼睑上挑,锋芒一泄而出。
“你怎知他在我身边会不快乐?跟他娘颠沛流离,一辈子做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就快乐了?”
“换作是你呢?”忠叔的声音有些哑,“你是愿意跟着亲娘,还是愿意跟着大伯?”
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