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突如其来的安静。
碧云瞧了眼萧琅,见他隐没在黑暗中,唯有一双眼在反射着书案上的烛光,那抹幽光微微晃着,晃得人心里不安。
良久,萧琅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都出去。”
忠叔知道再说下去就适得其反了,拱手一揖,退了出去,碧云犹豫着是否要将酒端走,再瞧了瞧萧琅晦暗难明的脸,终是将酒留了下来。
有内功真不好,哪怕院子外站着个人,在屋内都能听到那人的呼吸。
萧琅听出忠叔二人都在屋外候着,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如果换作是他,他愿意跟着亲娘。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选择。
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狗皇帝,从未允许他的家人活着,也不允许他活着。
从全家都被斩首开始,他苟延残喘、步步为营,什么苦都吃过,什么危险都遇到过,鬼门关前走了几趟,所求所愿不过是为家人鸣冤昭雪罢了。
可惜,蚍蜉撼不动大树,他只能更努力壮大自己,让自己能有与各个皇子谈合作的筹码。
这个过程艰难,且遥遥无期。
愿意又怎么样?不愿意又怎么样?
那些他愿意做的事,他留得住吗?不愿意做的事,他又避得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