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爽爽给妈妈按摩青肿的双腿,妈妈的胸前仍需要挂着餐巾,面部神经和口腔肌肉的协调能力恢复不了,会流口水,说话比以前好了,但口吃很严重。
池宛如思考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安然恬静:“见一面吧。”
“他对我的好,二十年如一日,历历在目,没醒的二十多年里,我依赖他,感情上肯定也爱他。但现在我醒了,能对他说的,也只有抱歉。”
顾爽爽点头,妈妈非常清醒理智,她安慰着说:“沈老先生也会理解您的,某种程度上说,您和他是亲人了,再怎么说,也有小宝。”
池宛如呼吸很浅,最终睁开眼睛,“笨笨,能把小宝找到吗?那天我说了很过分的话,只怕伤她入骨。我心里知道她是最可怜无辜的孩子,可我当时跨不过那道坎,这些年我由心排斥着她,对她没有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我很抱歉,这些天越想越自责。或许我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但我想试试。”
顾爽爽一喜,她一直想提不敢提的,妈妈主动说了。
她站起身:“我打电话给她!”
池夕的手机,又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拨了好几遍,顾爽爽回头看妈妈。
池宛如垂下目光,她做了多糟糕的事,她心里清楚的知道。
深爱阿彦,就对他人无比吝啬,其实对沈清书,对小宝,都太不公平了。
……
联系不上小宝,顾爽爽直接联系沈清书。
第二天清晨六点,顾爽爽下楼给妈妈和女儿买最新鲜的豆花,开门就看到了沈清书。
一身暗色棉服,带着鸭舌帽,站在离门一米远的位置,看见顾爽爽出来,冻僵的面部愣了愣。
不知道几点来的,一身寒气,只怕等了不下几个小时。
顾爽爽心里默然叹息:“沈老先生,进屋吧。”
沈清书摘掉鸭舌帽进门,眼神枯萎,鬓发斑白,被帽子压得略凌乱。
顾爽爽赶紧打开空调,沏好热茶端过去,老人坐在沙发里,双肘抵着大腿,颓然低头。
“妈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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