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书打断:“我等到她醒,不碍事的。”
说话自然,像二十多年来照顾池宛如,形成的习惯。
顾爽爽下楼买了豆花放进厨房里保温,给沈清书端了一碗,他没动。
她看时间,七点半,推开南边的卧室门。
沈清书盯着关上的门,双手交握在了一起,手指每一根,不禁都攥紧。
顾爽爽在妈妈的房间里,说人来了,池宛如一顿,似乎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之前很冷静,其实现在也冷静,但到底有几分说不出的心情。
她哦了一声,刚睡醒血压很低,顾爽爽让她靠着床帮坐了一会儿,给她温水喂了药。
帮助妈妈穿好衣服,洗漱。
池宛如坐在轮椅上,顾爽爽推她出去。
客厅里,沈清书站起来的动作有些猛,双手垂在身侧,目光痴痴。
他离开沙发走了几步,停住,“小如。”
池宛如右手放在轮椅扶手上,手指紧了紧,脸上淡淡释然的微笑:“清书。”
叫习惯了,清书。
可在沈清书的耳朵里,再也不是从前每一声都很依赖带着撒娇味道讨好味道的‘清书’。
其实他怀念过池宛如清醒的样子,爱的是她清醒的样子,年轻的池宛如,冷静自持,端庄大方,温柔很有主见的女孩子。
现在,她回来了。
回来的代价,是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吧,醒了,她眼底心里,就只有她的爱人了。
顾爽爽把妈妈推到客厅靠近落地窗的宽敞位置,“妈妈,我在厨房,有事叫我。”
二人有话要说。
顾爽爽进厨房后,开了抽油烟的设备,响声有些大,这样是想让两个老人没有顾忌,有什么说什么。
她也并不想偷听。
客厅这边。
沈清书搬了把椅子,靠近轮椅坐下。
池宛如看着他,眼神很平静地开口:“清书,我们年纪都大了,儿子女儿,孙子也有了,应当是最通透的一辈人。我对你有感情,感激你的陪伴你的照顾,把你当做亲人,当年发生的一些事,你我都不想,世事弄人。我忘了阿彦二十二年,我不想再过那种忘记他的日子,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