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池塘,他走一段,皱眉看着三岔路口:“怎么走?”
池宛如接过女儿,牵着女儿走在前面,带了路。
租的是一家四合院,六七户人家。
傍晚正是孩子大人都回了家的时候,单身带孩子的女人领了一个男人回家,所有人都跑出门来看。
池宛如走在路上考虑过这个,这些天,围绕她的流言蜚语实在可怕,还招来了人身攻击,笨笨差点出事。
可她又破罐子破摔的想,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坏成什么样?
顾先生是恩人,大老远来这里,叫他走?
顾海没有问她为什么抱着孩子坐在池塘边哭,那是个危险的地方,让人看到很容易误会她要轻生。
走进四合院时,面对这些看热闹看稀奇的邻居,顾海当即沉下脸,他轮廓本就深,眼神布上阴沉,很是凶狠。
邻居们不敢看了,虽然猜测会不会是孩子的父亲,但谁敢说?
平时欺负池宛如的那些女人们,一个一个缩回屋子里。
池宛如进门后,低声说了句谢谢。
顾海把哭累睡着的孩子放在床上,知道她指的什么,挑眉有些生气地问:“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池宛如出门,用火柴点燃煤炉,想烧点水泡杯茶。
顾海打量完这间顶多十平米的屋子,根本没地方站,跟着出去。
女人背对着他蹲着,努力吹起木柴往小煤炉里塞,火却没起。
反复多次,都是这样。
顾海走过去夺过木柴,用打火机点燃一根,手里捡起地上的另一根,一把木柴燃起来了,往煤炉一放,火势足够。
池宛如又说了句谢谢,转身去水缸里打水。
四合院的树上挂了一盏很暗的白炽灯,与没有完全黑的天色融成青沉昏黄的光景。
顾海站起身,瞧着弯腰提起一大桶水的女人,纤细苍白的胳膊,穿着镇上妇女最常穿的粗布上衣青色长裤,黑色的长发绑在后面,中分露出一张沉默婉静的小脸,眼圈还红,兔子一样可怜又很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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