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璟压了烟头,笑笑没说话。
白舒童转身则走到了窗边,想看看楼下还有没有蹲守她的人,提花的窗帘一拉,对面正是悬挂红木招牌的集美旅社。
在那骑楼下,石柱边,刚刚扑抓她的两名壮汉还在,一直在朝对面望,此时已经是夜里,旁侧还停放着那辆要囚押她的黑色轿车,闪着红灯。
手从窗沿边垂落,她紧紧捏着窗帘子,有些丧气,又有些生气。
是没想到都跑到了广州城来,差一步就能上轮船了,却被耽搁了下来,成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怎么办才好。
思绪乱纷纷,并且在这楼里,还有李国邦也在寻着他,她走出去一步,随时都是他们待补的雀儿。。。。。。
她收回目光,默默地转头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军官,或许他能再帮帮忙,可一想起他刚刚调戏她是顾太太的话,几次想开口又翕合了唇瓣无声。
房间里依旧静默,他也没再出去,那个在他身边喊三哥的孙宁也没有过来。
夜那么长,总不能这般消磨。
最后白舒童还是只能说,“军官长,如果我嘴甜了,你能再帮我一回吗?”
顾承璟闻言抬了眸,看向她,手中放下刚刚从电话处拿起的一本皮套的册子。
里头不经意间掉下粉彩名册和女子照片,散落在地上,一点也不正经。
竟然是飞笺招妓的名录。
白舒童站得远,未曾察觉,却只见顾承璟面无表情捡起后,脸色微不对,扬在了一旁。而后他看着她的目光就有些奇怪了。
话里也点她,“帮你可以,别有其他小心思。”
她莫名。
“我对长官,有什么心思?”
他又拿起了另外一本册子,里头总算是正常了,是广州城的名饮餐食,他一扫而过,随口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小姐这般出逃,是为了上海的哪个男人吧。”
啪的一声。
他合上了餐谱,说,“我就那么好说话,能让你占了一回,又一回的便宜?莫不是什么拆白党,在这里诈人?”
原来,多次的巧合,男人已经开始心里有疑。
长睫上还凝着水珠子,“军官长不想帮忙也就算了,别这么说我。我若是拆白党,何苦伤了自己,博同情。”
她心下微冷,“我不过是想要自己的自由罢了。上海并没有我的什么情郎。我现在只是为了自己,要一条活路。”
“就算没了,我至少。。。。。。”杏眼微下垂,已经想了最坏的路。
顾承璟问,“没有活路,就要死吗?你这也算是半在威胁我。”
他是一名军官,入伍时,就有教义,他是官也是百姓的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