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司机开车,引擎发动时,我再次喊他,“宗易。”
他偏头望向我,我说,“谢谢。”
林宗易望了我好一会儿,不疾不徐升起玻璃,隔绝了里外,车缓缓从我面前驶离。
我回到三楼,正要开启密码锁,角落突然跨出一个男人,他一步停在我身后,我尚且没来得及看清他面容,太阳穴就被一柄冷飕飕的枪抵住。
我认得这支枪,是冯斯乾在射击场打靶的那支仿真机械枪,虽然没有实弹,但近距离刺穿大脑,也非死即残。
我身躯一瞬僵住。
冯斯乾整个人都陷在一团晦暗中,没有现身,墙角虚掩住他半副轮廓,余下的半副在光照的盲区,避开了摄像头。
我全身是汗,不得不故作冷静,“你要怎样。”
他嗓音无比低哑,“你记得我枪法准吗。”
我气息断断续续,没吭声。
“两个选择。第一,你试一试我的枪法,第二,学会安分,马上跟我走。”
我好不容易挣逃了,不可能再妥协。
我说,“你动手了,你也要付出代价。”
“是吗?”他明白我的答案了,“这世上的事,没你想象那样简单,我从不了解代价是什么滋味。”
我战栗着,“我决不陷落在不该陷落的感情中,我不能取代殷怡,也不甘心活在黑暗里。”
“她是她,你是你。”冯斯乾的袖口敞开着,缠在手骨处的腕表传出轻微响动,如同他的心跳。
“我最后问你,跟不跟我走。”
我依旧没回应他。
我听见冯斯乾溢出一声极低的笑,“你是唯一一个惹怒我,还毫发无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