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江望月笑着说:“不是喝不惯,是不敢喝……是我的心病。”
“哦?”老人家一听这话,起了疑惑,“甘草汤有甚不敢喝?”
“我家长辈,喝了太多甘草汤一直呕吐,最后吃不下饭,走的时候瘦得不成模样,唉……”
“公子节哀……”
说着话,老人家煮好了一锅汤,他接着说:“听公子这么说,和甘草汤有干系的话……甘草汤也多有不同,贵府上应是千金甘草汤,里头放了杏仁和葛根,这两味药材的用量弄错了,会让人呕吐。”
楚昭云这才开口问道:“会吐血吗?”
“吐血?莫不是杏仁用错了?苦杏仁没有煎熟?”老人家越说越觉着不可思议,“这……兴许和这甘草汤没干系,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江望月一想到董玄来过后喜巷,心里的怀疑更重了。
他刚想问老人家是否识得董玄,还没开口就被楚昭云打断了。
楚昭云笑着将碗往前伸了伸,“再来一碗。”
“好,爱喝多喝!你们是……”
“兄妹。”
“你们兄妹不是后喜巷的吧?我在这卖甘草汤三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你们。”
“正是。”楚昭云灵机一动,“我们兄妹二人来后喜巷,是想租个宅子。”
“后喜巷是个好地处啊!大家都是好几代人都住在这,还有好几家有当了衙役的孩子,我们这里家家夜不闭户!”
“可有空宅子?”
老人家一愣,随后大笑:“是我大意了,这里是好,但没有空宅子啊!”
楚昭云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难道董玄来后喜巷只是来寻人或者买东西?
楚昭云仰头喝尽了甘草汤,刚从荷包里掏出银子,又听见老人家开了口:
“唉?是我忘了,空宅子还是有一处的!是个老宅,那家人搬走十几年了,宅子又小,我倒是忘了。”
“那太好了,只是不知去何处寻宅子的主人?”
“那人……就在嘴边,我怎么忘了……”
卖甘草汤的老人家面上苦恼,隔壁铺子的老婆婆听见了,笑骂道:
“老余头,你就日日记我比你多卖了多少银子!旁的什么也记不住!那家的郎君那般出息,是府衙的大官,这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