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苏阮以前信了。
所以她才拼命地舞乐赚钱,连一分都不敢花,甚至都没从乐坊里赎自己的身,只为了供他读书科举。
所以她在放榜后等不到他来,既开心又急切地带着碧喜亲自上京找他。
所以她在半途听闻圣上给他和嘉安郡主赐婚订下婚约时还傻傻地上门,想要讨个说法。
只因她信他。
她信她的宴郎定不是那种背信弃义、始乱终弃的薄幸男子。
而如今听来,全都成了笑话。
苏阮嘴唇颤了两下,问他:“宴郎,你会娶我为妻吗?”
谢云宴看着她,沉默不语。
果然。
他要娶的人是嘉安郡主!
娶她,只是可怜她、打发她罢了;或许也还是有那么一点情分的,毕竟他们那么多年,给一个不痛不痒的妾的名分,也算弥补。
苏阮将手抓紧绸被,“宴郎,你答应过我的,许我为妻……”
她苏阮伏低做小了半辈子,只盼着能与他相守。
她决不为妾。
这原是他亲口许诺的事,不应她提醒。
可如今——
谢云宴眸光晦暗,渐渐收紧拳头,拉上绸被给她盖好,说道:“阮阮,今时今日,不同往昔了。你别急着婚事,先好好休息养伤……”
苏阮仓皇地出声:“宴郎,你要娶嘉安郡主吗?”
谢云宴沉沉道:“你被罚鞭刑,事因嘉安郡主而起。”
“你放心,我不会任由她欺负你……”
苏阮听谢云宴安慰,心里忽地一空,又听他继续说:“但是阮阮,京城不是江南,规矩森严。你再见到嘉安郡主,别再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