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没错。”董志又凑了过来,“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像咱们这样的,一丈之内那是别想了,说不得那天就得死在边境线上,平日里见了人家,不得嘴巴甜一点儿?”
贺文山:“……”
见他还是一张硬邦邦的脸,董志推了他一下,“你别不信啊,咱做男人,也得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你嫂子刚跟我结婚那会儿,也跟我爹娘他们相处不来,我那时候也傻,人不在家,只要写信回去就处处帮着我爹娘说话,一味让她孝顺我爹娘,后来人家带着孩子就走了。”
贺文山一惊,蓦地抬起头来,“走了?”
“是啊,回娘家了,一年到头都不给我写封信,我写信也不回,寄钱过去也不要,我去了几趟都没见着,仨孩子长啥样我都不知道。”
“……”
董志伸手入怀,掏出随身的酒闷了一口。
“后来想想,凡事都有个是非对错,孝顺也不是那么个孝顺法,你说是不是?”
贺文山:“……我倒是站在了公道处。”
可是,林湘南也不领情啊。
“后来呢?”
“还能怎么着?有一年休长假,我就死皮赖脸地蹲在老丈人家不回去了,人家干活,我帮忙,人家洗碗我倒水,人家抽烟我递火,最后磨得她和我老丈人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跟我回来过日子。”
贺文山摸了摸鼻子,他倒是没有走到那一步,但林湘南要求跟他签协议时梗着的脖子,临走前岳父老泰山的叮嘱……似乎也没比董志好到哪里去。
“你啊,别等到人心真的凉了。”
贺文山道了声谢,又把夜视仪摸了出来。
“怎么样了?”董志问。
贺文山看了两眼,把夜视仪递给董志,董志看了一会儿,啧啧两声,“你的兵跟你一个德性。”
这一回,贺文山却是笑了。
清早。
蝉鸣鸟叫,贺文山两天两夜未归,林湘南怡然依旧。
上辈子她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事情,甚至好几次贺文山竖着出去横着回来,后来,每每贺文山离家,她都会陷入一种上下不着地的焦躁之中,生怕贺文山在外面受伤。
如今,那种情绪消失了,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