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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晚的掌心还泛着几丝酥麻。
她没想到自己竟会给封卿一巴掌,最终,她将手收回:“是你先非礼我在先,皇上若是愿喝杯喜酒便落座,若不愿便离开。”
一旁,扶闲凤眸微眯,神色难辨。
封卿抿唇,只目光深深凝望着她:“随我回京,今日之事,我可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
“呵……”反是扶闲冷笑一声,他缓缓起身走到叶非晚跟前,“皇上,你凭什么觉着,你今日真能带走叶非晚?”
封卿垂眸,声音阴鸷而低沉:“我从未想过今日能够将她带走,只因今日,我定会带走她。”话落,他抬眸,看着叶非晚,而后目光缓缓移到扶闲身上,“为何你,你们以为我是在同你商议,而不是在……威胁?”
最后二字,他的声音蓦然凛起。
扶闲挑眉:“哦?皇上以何威胁?”
封卿望着他,终缓缓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叶非晚:“今日,若你执意与他成亲,那么,此处无活口。”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说的不是杀这府邸中的数十性命,而只是今日天色甚好一般。
叶非晚凝眉,良久缓缓道:“你是皇上。”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她并不觉得,封卿会为了她,而伤害无辜。
她还记得,他曾经对她的嫌厌。
封卿勾唇,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双眸竟有些狂乱:“那又如何?”
“……”叶非晚静默下来。
“皇上凭什么觉得,我这府邸中人,会任你宰割?”扶闲声音沉沉,“又凭什么觉得,你会安好无忧的离开?”
封卿眉目微垂,一袭白衣胜雪,时,门外涌入一阵清风,吹得他袍服拂动,竟如仙人,他缓缓开口:“我从未说过,我会安好无忧离开此处。”
言外之意不外乎,他将自己,也包括在了那“无活口”之中。
叶非晚呆呆望着他,声音呢喃:“疯子……”
封卿听见她的话,神色怔了怔,突然笑开:“朕早已是疯子了,叶非晚,只是,你晚知道了两年。”
自他被她抓着手,亲自将手中银簪刺入她肺腑的时候,自亲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跳下城楼的时候,自他记起前世记忆的时候,自他拥着扶闲安排的那具陌生的尸体不松手的时候,他便已经疯了。
“可惜,非晚,朕疯的还不够,”封卿的笑逐渐收敛,他走到她跟前,“你说,你不愿离开此地,你说,你愿意和扶闲成亲。那……芍药呢?你最为衷心的奴婢,她可一直在等着你回去。还有叶羡渔,你真正的兄长,唯一的亲人,哦,对了,叶羡渔早已娶妻,且育有一子,好生幸福……”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柔下来,如同鬼魅一般,在叶非晚的耳畔森然响起,带着病态的清敛。
叶非晚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她抬眸,死死盯着眼前的封卿,眼眶通红,却毫不掩饰双眸的愤恨。
她听出了他话中赤裸裸的威胁。
“你竟……这般卑鄙。”她开口,一字一顿,眼中尽是愤恨。
封卿望着她的眸,神色突然恍惚了一下,她怨他,恨他,甚至……怕他。
他们二人,就像是与过往反过来一般,心口如被匕首一下下的剐着肉般痛,可他仍旧笑了出来:“是啊,这般卑鄙,和你当初一般。”
逼亲、下药。
可叶非晚听着他的话,眼中仍旧是空茫的。
封卿身形微晃,她记得芍药,记得叶羡渔,记得扶闲,真的……独独忘了曾嫁过他,忘了他们也曾成过亲,他们的那段姻亲中,也曾有过美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