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闻言不疑有他:“奴婢这就去给姑娘拿来。”
叶非晚笑着点点头,看着素云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后,方才轻手轻脚绕过假山,靠在假山另一边的石根下,朝着凉亭看去。
只一眼,她的呼吸都随之僵了下来,方才本有些热的心思,顷刻冷凝。
凉亭里,封卿坐在石桌旁,眼前则站着恭敬站在他跟前的柳如烟,她不知二人说了什么,只是封卿始终静默无言。
今夜的柳如烟穿着一身暗色的对襟云纹裙,大抵是为掩人耳目。
可她这番妆扮,可穿着墨衣的封卿站在一块,很是般配。
叶非晚安静望着,那二人,就像前世封卿在她跟前揽着柳如烟说“烟烟不像你一样跋扈”一样。
她不知道封卿唤的是“烟烟”是曲烟还是柳如烟,但总归不是她。
哪怕此刻封卿并无任何出格的举动,她仍旧觉得分外荒谬。前世的教训还不够?她真的能抵得过命运?
封卿明明说过再不让柳如烟入宫,而今柳如烟又是如何进来的?若无封卿的首肯,她怎能进来?
方才还对她说“从来只有你一人”、“我没碰过柳如烟”的封卿,现下却和旁的女子共处一处,说着秘密。
太荒谬了。
她怎么还敢相信,一个帝王的诺言?
“朕命人送你出宫。”封卿的声音低沉喑哑。
叶非晚怔怔绕到假山另一侧,倚着冰凉的假山,心中却也并非伤心,而是……莫名的烦躁。
“姑娘,大氅拿来了。”素云跑了回来,离着还有十余步远,便脆声唤着她。
叶非晚心中一僵,飞快离开假山快走了几步,接过素云的大氅,未等披上便想快步离开。
“非晚?”身后,男子低哑的声音传来。
叶非晚脚步一顿,身边的素云早已蹲跪下去:“奴婢参见皇上。”
叶非晚指尖微僵,下刻轻吐出一口气,人已如常,转身看去,唇角带着一抹笑问道:“你怎会在这儿?”
封卿仍穿着绣着龙纹的对襟墨色袍服,满头青丝束在头顶,两缕金色发带垂落在身前,风华无两,眉目如画,他看着她,眉心微蹙着,似想问些什么,却终换了话头:“戏台子那儿太吵,我出来静静。”
“嗯。”叶非晚应了一声,再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