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极为华丽,地上铺着一层绒毯,紫檀木桌木椅翻着淡淡木香,一旁阑窗半开,窗外开了几株桃花,极为雅致,凉风吹进,吹得帷幔徐徐飞舞。
叶非晚眯了眯眼。
扶闲却已坐在一旁木椅上,懒懒拿过酒杯嗅了嗅:“上好的美酒,拿给你喝算是暴殄天物了。”
叶非晚瞪着他:“那我便不喝就是了。”
“好啊,那银两你也收回去,明日继续去如意阁伺候本公子。”扶闲勾唇一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本公子倒是乐意。”
叶非晚一滞,终未能忍住上前:“扶闲,你到底想做什么?”
扶闲笑容微敛;“这句话,本公子同样送与你。”
“我?”
“叶非晚,和离圣旨下来,你当真开心吗?”扶闲弯腰,凑近到她眼前。
叶非晚心中一慌:“……”
“呵……”扶闲冷笑一声。
她在撒谎,他一眼便看出来了,却懒得戳破罢了。强颜欢笑的目光,脸色苍白、下巴瘦削的模样,还有那双眸子里,太多的憋闷,说不出道不明。
她以为别人看不见,可是……他分明瞧的清清楚楚。
“本公子却甚是开心的,”扶闲垂眸冷笑一声,“今日便来个不醉不归吧。”
叶非晚谨慎望他:“你莫不是……想灌醉我……”
“若真的醉了,发生什么,吃亏的也是本公子。”扶闲瞪了她一眼。
叶非晚终再未言语,缓缓坐在他的对面,酒香扑鼻,很是好闻。
她不嗜酒,只是,的确有些撑不住了。
枕下的和离圣旨,大病时做的那个有关前生的梦,今生封卿正和曲烟南下烟阳,一桩桩、一件件压在她的心口,可是,她偏生却又不知和谁说。
她是感谢扶闲的,他为她寻到了一个宣泄口,终于能将心中的委屈发泄出来。
这顿大酒,二人鲜少言语,只静静喝着。
喝得极慢。
窗外,午后的天色也渐渐昏暗下来,直到夜幕降临,黑暗一片,昏黄色的烛光亮起,却只趁的此间越发寂寥。
“叶非晚。”不知多久,扶闲的声音沉沉响起。
“嗯?”叶非晚抬眸,双眸如隔着薄雾,隐有些醉意。
“……”扶闲静默了好一会儿,方才抬头望着她,“你瘦下来,太丑了!”他说得极为认真。
“嗯。”叶非晚随意应着,她真的醉了,便是连驳斥扶闲这番话都没心思了。
“往后,多吃些吧。”扶闲拿起一杯酒,声如呢喃。
“嗯。”叶非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