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关心你心切,那你自己呢?”扶闲朝她走了两步,目光灼灼紧盯着她,“瘦若皮包骨,病的不重?”
叶非晚笑容一僵,她不愿回忆那三日病重时的场景。
那场病,那个梦,她终究不能说与任何人听,于这个世界而言,她像是一个孤零零的、被命运推搡着前行的局外人。
扶闲见状,便知他说对了,她果真病的极重,可如何重,她都未曾想过,去找他。
“……所以,是因为封卿?”他嗓音微哑,问的艰涩。
“什么?”叶非晚蹙眉。
“突生风寒,大夫都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是心疾?”扶闲微抿唇,“……是因着与封卿和离之事?”从来,能惹得她心事重重之人,唯有一个封卿罢了。
叶非晚笑容一僵,扶闲总是知道,如何在人心口最软之处扎上一刀,她心底慢慢松懈,片刻后却已恢复自然:“你呢?扶闲,”她反问道,“你为何会知晓,我所生之病,连大夫都探不出?”
扶闲脸色一白,心中竟一阵窘迫,想要回避开她的双眸,却在望见她那空荡荡的目光时顿住,良久:“你真的不知吗,叶非晚?”
“……”
“本公子为何会知晓,你所生之病,连大夫都探不出,你真的不知吗?”第一次,毫不掩饰双眸中的肆意,就这般望着她。
叶非晚迎着他的目光,心底一慌,急切的想要避开。
扶闲却蓦地上前,挡在她眼前:“叶非晚,本公子之所以知晓,是因着我派人守着叶府。”他一步步的上前,看着她的慌乱,心中近乎自嘲。
“……”
“因着我怕有些人和离了,会想不开!”他继续道着,将她的回避尽收眼底。
“……”叶非晚始终未应。
“因着本公子对你……”扶闲的话,戛然而止,他垂眸,看着叶非晚伸到他眼前的手,以及……手上拿一个精致的绣着鸳鸯的水粉色钱袋。
“扶闲,里面有五千两银票,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去如意阁了。”叶非晚声音极轻,浅淡却艰涩。
扶闲死死望着那钱袋,沉默了很久方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什么?”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之前,锦罗布庄,你替我付给封卿的五千两银票,”叶非晚笑了笑,“都在这里了,往后……”
“叶非晚,你这是,想用五千两来打发我了?”扶闲极轻,温柔反问着,只是眼尾似含着猩红,死死望着她。
银票?好一个还了五千两银票、便再不去如意阁!
她不过就是存心划开二人的界限罢了!
叶非晚心中一僵,不敢看他的眼神,只望着手中钱袋低道:“我知,五千两便是存在钱庄,怕是都要有几分利息,扶闲公子若是不愿,我便再出一百两……”
“你以为本公子在意的是这五千两?”扶闲的声音陡然增大,似饱藏怒火。
“……”叶非晚手一颤。
扶闲却突然沉默下来,他望着她。
她不蠢,她应当是有所察觉的,所以,迫不及待的甩开关系,不能回应,便一丝希望都不愿给,哪怕……她如今已是自由之身。
“叶非晚,”他的声音终低了下来,“你休要自作多情了,本公子不在意那银两,亦……不在意你。”
最后几字,如自唇齿挤出,格外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