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连自己拿出红玉琉璃时,她的神色都已在心中想象过数遍:
她最初定是对他不愿搭理的,毕竟他说过不会帮她之言,而当她看见红玉琉璃时,定是不可置信,以及……拼命想掩饰却始终掩饰不住的眼底深处的小欢喜……
可……一路快马加鞭回到王府,却又看见了什么?
扶闲送她回来,她为扶闲挡了剑,甚至……她已有了红玉琉璃。
设想中她不可置信中带着几分欢喜的神情,她给了旁人。
手中的红玉琉璃陡然变得好笑起来,封卿眯眼,端详它许久,心底竟生了几分乖戾,价值连城的宝物,被他随意扔在一旁,而他,已大步流星朝书房走去!
……
叶非晚刚回到后院,芍药已迎了上来,望见她便止不住的惊呼:“小姐,你受伤了!”
叶非晚却顾及不得许多,飞快走进內寝,小心翼翼将红玉琉璃藏了起来。
价值连城的宝物,若是丢了怕是再找不到了。
“小姐!”芍药已经拿着上次剩下的黑玉膏走了出来,“这几日怎么回事,怎的总是受伤……”她嘀咕着,声音郁郁。
叶非晚闻言也是一怔,细细想来,自曲烟出宫省亲,被烫伤,打赌为了红玉琉璃,被割伤,受伤的确频繁了些……
曲烟,当真是她命中煞星。
“咦?已经上过药了?”芍药正欲上药,定睛一看,上已经有一层药粉。
“嗯。”叶非晚将袖中的玉瓷药瓶递过去,“明日再换药吧。”
“是,”芍药应了一声,待看见那药时一怔,“小姐,我今日特地拿着这黑玉膏去问了府上的大夫……”
“嗯?”叶非晚不解。
“大夫说,这黑玉膏乃是西北黑灵芝辅之难得一见的药材磨制而成,名贵的紧,这一小瓶便值千金,就这还遍买不到,你怎得一瓶一瓶往回拿……”
黑玉膏……
叶非晚目光一怔,徐徐望向芍药手里那两个玉瓷药瓶,想到扶闲把黑玉膏扔给她时的随意模样,她只当……这是寻常的药膏罢了,虽说这药膏……极为好用。便是之前的烫伤,涂了三两次竟再不痛了。
没想到……竟这般金贵吗?
心底莫名添了几分别扭,她想了想,将两个瓷瓶拿了过来:“小姐?”
“还是给我用府上的药吧。”叶非晚笑了笑。这般金贵,她反倒不愿再用了,往后,若有机会,便还给扶闲吧,她想,她不愿欠人东西。
与此同时,宫中。
宫女拿着玉梳,一下下小心翼翼梳着曲烟的满头青丝,声音恭顺:“娘娘,您为何要将那宝物给王爷啊,您平日不是喜爱的紧吗?”
曲烟本闭眸享受着,闻言睁眼:“多嘴。”
宫女一惊,匆忙跪在地上。
曲烟却再未苛责,神色添了几分怔忡:“宝物本就他所赠,我喜爱那宝物,也是因着他罢了……至于还给他……”
她徐徐望向铜镜,伸手,隔空虚抚着镜中女子:“是让他认清楚,叶非晚……不过是个凡事都依附着他的附庸品罢了。”
“这是我与她之间的赌约,她却将封卿牵扯进来,即便拿到红玉琉璃盏又如何?那本就是我的东西,她将其交由我,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到最后……还是她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