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上车开始,李翊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明目张胆且毫不避讳。
从他这边看过去,目光刚好落在她纤细的后颈上。
奔波了一路,她一身衣裳早已褶皱得不成样子,脸上又是泪痕又是灰尘,脏兮兮的,可后颈那里却莹白胜雪,在这样的暗夜里,白到发光。
他记得清楚,再往下一点,有一颗豆大的朱砂痣,每到情致浓烈时,那颗朱砂痣红得越发娇艳欲滴,风情荡漾。
李翊感觉手又痒了。
其实,在牢房那方角落里,被她扯住腰带那一刻,他的身体就开始蠢蠢欲动……
说好的一刀两断,可一见到她,她身上的味道,身体每一处极致的触感都像中蛊一般往他身体里钻。
可下一刻,他又想起那日她坐马车离开时,满脸泪痕的痛苦样子,还有那句伤人的‘何止痛苦’……
翻涌的气血瞬间冷却。
向他自荐枕席的女人不计其数,何至于为了一个不上道的小庶女自乱方寸。
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
李翊冷哼一声,别过目光不看了。
马车很快到达常华寺,陆晚正要再次向李翊道谢,没想到他与长亭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长亭瞧了眼吴济腿上的伤,道:“你别忙着下来,让车夫绕路去后山角下,那里的村落里有个姓翟的大夫,医术还不错。”
陆晚本不想再麻烦他们,但想到这么晚了,请大夫本就难,而且她也不能将吴济带进常华寺里去,长亭这样的安排,倒是最好不过。
她对长亭道了谢,对兰英道:“吴表哥腿脚不便,你一同去照顾他,明日我抽空去看你们。”
兰英点了点头,又扶着吴济重新回到马车上去。
长亭从车上取下一盏风灯,送李翊从小路上后山,也可以顺路送陆晚回常华寺后门。
李翊却随手接过灯去,对他道:“你同他们一起去。”
也是,吴济移动不便,单是兰英一个,也照顾不来他。
长亭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答应,带着吴济他们绕路往后山角下去了。
李翊提着灯踏上山石阶,陆晚赶紧跟上。
山道上树荫密实,月光都透不过来,黑漆漆一片,石阶又曲折,没有照明,根本看不清路。
而陆晚又怕黑,所以那怕知道他嫌弃她,她也只得跟在他后面往前走。
听着跟紧着自己的脚步声,李翊突然止步,转过身居高临下冷冷睇着她,嘲讽笑道:“陆二小姐曾说,你我非同道之人,如今又紧跟着我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