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芮在原地站了一会,突然又不太想收拾,她去浴室洗了把脸,下去吃了顿饭,回家后,就在床上躺着。
第二天,她一早就起来,给周韩深打了个电话,周韩深嗓音沙哑,应该是在抽烟:“我让律师起草协议,哪怕是夫妻离婚,财产分配这些,也要商议好。”
陈芮说:“不用,那套房子和给我爸的钱,已经足够,多出来一分,对于我来说,都是负担。”
周韩深沉默着。
其实昨天,陈芮和周韩深在整个谈话的过程中,她表现得平静,缓和,又体面,看似和周韩深在和平谈离婚,实际上却并没有给他留有任何余地。
甚至无时无刻,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无论你和陆阮,你们曾经怎样,现在怎样,以后怎样,都不用解释,因为无关紧要,解不解释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信息。
周韩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两人还是去了一趟民政局。
两人当初结婚,是周韩深去陈芮的楼下接的陈芮。
现在依旧是。
只是当时周韩深过来接陈芮的时候,陈芮睡过了头,而且两人虽然没多少感情,但其实多少还是有些情愫在,这回陈芮却很准时,两人之间,更多的是沉默。
陈芮下楼的时候,周韩深在车里抽烟,他看到陈芮,很快就把烟蒂摁灭了。
陈芮上车的时候,车里一股的烟味,陈芮看了他一眼,他眼底全是红红的血丝,大概是一晚上没睡。
陈芮偏开了头,朝着车窗外看过去。
周韩深想带着她去吃早餐。
陈芮说:“我已经吃过了。”
周韩深顿了一下,他回过头,朝着陈芮看过去。
过了一会,终究是没下车,把车子开往民政局。
他把其中一本结婚证,递给了陈芮。
陈芮想了想,还是低头看了一眼。
当时两人结婚匆忙,但结婚证其实拍得还挺好看,只是没想到,她第一眼看结婚证,却是在两人离婚的时候。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