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砚本以为自己昨日在南渊国杂学小会上的言语过于冲撞,必不会再有参与后面乾南北茶会机会了。可最后他反而成了九老致推举出来的“年轻辈翘楚”不参加还不行。
“罗前辈,为何还非要我去啊?”回到客栈,张砚脸的疑惑。同时也对杂学脉的集会没了新鲜感,觉得不去也罢,心气儿也就淡了。
不过罗长山却笑着似乎很满意今天的集会,解释道:“张先生不必多心。杂学脉的人大多数都相对闭塞,即便为生活所迫也是不轻易多接触,心头弯弯绕绕的不多。就算各自有了分歧也是就事论事,即便有些摆谱也不影响本质。
所以邀请先生参与明日的大会也是认可先生今日在席间振聋发聩的番说辞。
真的没想到啊。先生这般年纪已经看得如此透彻,就算抛开先生身精湛学问不谈,光是这份眼界就值得个靠前的名额。别说年轻辈,就算我们这些老东西也多有不如先生的地方啊!”
“可是我那些话除了您之外不都直摇头吗?”
“摇头不代表他们不懂其中的道理。而且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在对你摇头呢?万他们是在对自己摇头呢?”
“啊?”
张砚不会理解真正的学问大家对待自己栖身的学派会是怎样的情感又会是多么的重视。他更不会自己自己方才在席间所说的话又是如何的震撼那些老头子的认知。
都以为自己在杂学中可称“家”,都觉得自己学问了得,可事实呢?当张砚说出“真正能够在前人的成就上再做突破的人万中无”的时候,所有浮于表面的那些洋洋得意或者自命不凡都如沙堡般瞬间坍塌。
自我审视才发现,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不过是比别人多吸收了些前人的积累罢了,真正在其之上做出突破的又有几样呢?自己都尚且如此,那些不如他们的人又该如何?
“即便他们还没有完全赞同你的说法,可也必然听进去了。明日的大茶会肯定会与以往不同。”
张砚没有完全听明白,问道:“可今日酒席上并未见诸位前辈达成共识啊?那明日岂不是又扯不完的皮?”
“哈哈哈。张先生,你倒是真的快人快语。没错!舞文弄墨的人都矫情,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计较许久,更何况这种大事?你觉得看今天这种局面真的能达成致意见吗?”不等张砚回答,罗长山自己给出了答案:“不能!”
自嘲的笑了笑,罗长山顿了顿,继续说:“那么多人,那么大的事情,又没有个公认的权力来约束,想要达成致意见绝无可能。”
“那为何还要。。。。。。”
“还要聚在起探讨?对吧?不过是为了有個新的方向罢了。只要可以让反对的、中立的、改变的,三方都觉得可以暂时试试看,那就行了。
如此,张先生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了吧?明日若是争执不下,你今日的这番言论必将再被抛出来砸向北武那边的人,看他们如何接招就是。”
“可那样来岂非就算趋向于了北武的做法?我们这边的那些前辈岂会干休?”
“谁说是趋同?他们不留余地的主动融入世俗,目的是把自己变成世俗的部分,甚至不惜和那些主流学派同流合污。而我们则不样。我们是在践行你提出来的“学以致用”的理念,是在将传承发扬光大,吸引后来者,而不是去追求融合。
看似相似,实则本质区别。”罗长山说到后面时表情严肃丝不苟,似乎在纠正张砚的个很大的错误样。
张砚往后靠了靠椅背,心道:还是你们会玩儿啊!这么说,南渊国和北武国的杂学脉之间还真听上去南辕北辙般完全不同。甚至反过来把北武国那边的杂学脉衬托得很是鲁莽和没脑子,甚至有种成了败家子的感觉。
把张砚安抚好,勉强同意了明天参加乾南北茶会之后,罗长山笑眯眯的让曾浩和张砚起下楼吃夜宵去了,自己个人笑眯眯的拿出昨日剩下的半壶酒坐在房间里独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