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车队车阵人群里的张砚。也没有人发现张砚此时额头上已经微微有了一层细汗了。
一方面是因为维持豆兵承受神道降下力量时需要消耗他的灵气,另一方面是操纵豆兵用战阵对敌时所消耗的心力。最后,控制豆兵张口说话这比张砚预计的难太多了。几个方面叠加之下,张砚此时倍感辛苦。
“一次操纵十二个豆兵还是有些勉强了。”张砚心里暗道。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了。
没错,就是演,张砚要用十二名豆兵演一出戏,让这些山匪们投鼠忌器,从而在绝境中帮车队的人寻求一线生机。
车阵外,山匪们和车阵里的人注意力都在那十二个豆兵身上。加上地上的九具余温尚在的尸体,豆兵们表现出来的战力也惊到了不少人。车队这边自然欣喜若狂,而对面山匪们则是暂时停下了进攻的脚步。
豆兵的言语内容倒还罢了,可那声音和语气就很奇怪,就像是一个很久很久没说话的人突然开口一样,难听还生涩。
“这些人很奇怪!”wWω。㈤八一㈥0。CòΜ
“没错。那嗓子应该是故意损毁过的。这些人怕是来历不简单。”
“怕个屁!试试再说!”
后面的几个开元境山匪再一次交换了意见,他们都是在各地有大案,然后才落草的。可以说见多识广,明白一般这种身上制式皮甲加缨盔的行头绝不是一般势力会配置的。所以再看看,若那些武者实力也不简单,可能今晚这场杀戮的分寸就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言语间前面的战阵已经和那十名淬体境的山匪接触上了。
你说放人就放人?放狠话谁不会?手上过过才知道是不是吹大气。
本来这十名淬体境山匪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他们中有三人是淬体境后期,而对面根本没有淬体境后期。所以他们觉得就算自己比对面少了两人,可打起来应该可以很快找到突破口,然后将对面这些装模作样的家伙砍死。
但实际动起手来就完全与山匪们事先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从一接触开始,他们就发现这十二名黑甲武者就好像一个整体一样,虽然相互间一言不发却配合得严丝合缝完全不漏破绽。并且在挡住山匪里那三名淬体境后期的突击之后就开始组织起了有效的反击。甚至反过来抓住山匪之间的配合错漏直接削掉了一人半条手臂。
当然,局面虽然豆兵这边全面上风,但也不是全无损伤。虽避开山匪的刀剑,可一些战技打过来还是只能硬抗,骨裂声时不时的就会响起,但这并不影响豆兵们的动作。可这一幕看在旁人眼里就大不同了。
“那一脚下去肋骨至少断三根,运气不好的话刺进脏器都不意外。嘿,那家伙居然一声不吭,连手都没抖一下。这些人不知道痛的吗?”
“配合默契得不像话!这些人在一起合练的怕是不下五六年了吧?或许更久?军伍里也难看到配合如此默契的战阵!”
“五六年?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生下来就相互熟悉了。”
“嗯?!你是什么意思?”
“死士。听说过吧?大家族或者大势力从小培养出来为自己效死力的人。你们不觉得那些黑甲武者很像吗?”
“死士?!”
“真若是死士的话怎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拼死保的又是谁?”
“不知道。但一定在这车队里面。”
说到此处,这几个开元境的山匪也沉不住气了,往前靠近想要分辨一下车队里的人。可光是看外表,他们也无法判断到底谁才是这些极可能是死士的黑甲武者拼死守护的那一个人。
“他们为什么不带着那人离开?选择现身跟我们死磕做什么?”
“或许,他们暗中保护的那人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那些大家族不就喜欢将真正的嫡子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吗?”
“不懂。但看得出来他们有在留手了,不然那几个受伤的就不是掉手臂而是掉脑袋了。”
“那我们上还是不上?”
“上个屁!为了一点钱惹这么大一个麻烦,大当家还不扒了你我的皮?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