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光将两人的名字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关于两人的印象,一颗心便放了下来。
只要不是他印象之中那寥寥的几位高官权贵,那么就算是两人是什么官员或者权贵子弟,凭借他们书院的影响力以及院正、诸位教习的人脉关系,还真不惧什么。
孟光微微颔首道:“以孟某观之,两位自非凡俗之辈,何以扰乱书院秩序,搅扰此间学子习文。”
李桓忍不住笑道:“李某倒是有些奇怪,嵩阳书院什么时候不许外人进入了,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
孟光皱了皱眉头道:“此地乃是嵩阳书院,规矩自然是由我们嵩阳书院来定,两位即非我学院之人,还请两位就此离去吧!”
李桓惊讶道:“哦,这么说书院成了私人场所了,可是如果我们非要进去又能怎样?”
孟光面色一冷道:“两位怎么就不听劝呢,若是就此离去,你们打伤我书院之人的的事就此作罢,否则的话,本教习一道手书呈至登封知县,定要治你们一个伤人之罪。”
李桓不禁笑了,看了看不说话的王阳明便冲着孟光道:“你这么一说,李某还真的想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够一道手书便将堂堂一地知县召来。”
吴世安等人不禁一脸兴奋的看向孟光,他们前来书院不就是奔着书院之中诸位教习、院正等人在朝堂之上的人脉而来的吗?
这会儿见孟光自言一道手书便能够召来本地知县,这些士子又怎能不为之兴奋期待。
王阳明在一旁见了不禁露出几分犹豫之色,倒不是怕了,而是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而将事情闹大,因为他实在是把握不住李桓的心思。
反倒是孟光被李桓的反应给搞得有些迟疑了,因为他看不透李桓的来历,不过当孟光看到王阳明脸上闪过的犹豫之色的时候,登时眼睛一亮,自是将王阳明的犹豫当做是心虚、害怕的反应。
再加上边上一众士子满含期待的看着他,显然是想要见识一下他人脉关系究竟如何。
孟光当即便自袖口之中抽出一份自己名帖递给一名仆从道:“你即刻骑快马前去求见登封知县,就说孟某请他前来为我嵩阳学院主持公道。”
那仆从接了名帖,径自离去。
不少士子直接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李桓、王阳明二人,在他们看来,等到登封知县前来,李桓、王阳明少不得要去登封大牢之中走上一遭,若是有什么关系的话,可能会少吃点苦头,若然没有什么关系,一场牢狱之灾反正是免不了了。
这会儿王阳明不禁向着李桓低声道:“李大人,又何必同这些人一般见识呢?”
李桓缓缓道:“阳明先生认为李某是在同他们斤斤计较吗?”
这一路行来,王阳明自问对李桓还是有着几分了解的,深知李桓并非是传言之中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小人。
王阳明不解的道:“那大人你这是想……”
李桓轻笑道:“阳明先生不觉得咱们这一行太过平淡了吗?若是这么平平淡淡到了东南之地,岂不是对不住陛下特许的先斩后奏之权?”
王阳明闻言神色大变道:“大人……你不会是想要大开杀戒吧,这些人虽有错,可是再怎么说,也罪不至死啊!”
说着王阳明一脸正色的盯着李桓道:“若是大人意欲大开杀戒,请恕王某不敢苟同,定要上奏禀明天子,弹劾大人一本。”
李桓哈哈大笑,这一声大笑只让不远处的那些士子为之一愣,甚至以为李桓这是心慌了。
只有王阳明神色郑重的看着李桓。
大步上前,李桓看着那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的建筑群落,无比感慨道:“多好的一处所在啊,千年文教圣地传至今日竟成了藏污纳垢之地,真是有辱先贤。”
听到李桓这话,不单单是一众士子面色大变,怒目圆睁的盯着李桓,就是教习孟光也是面色难看的盯着李桓。
李桓那话是什么意思,就差没有直接指着他们大骂了。什么叫藏污纳垢啊,谁是污,谁又是垢!
孟光气急道:“看好他们,今日定要请知县将此狂悖人下入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