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刚刚有了睡意,若是被打扰了,说不得他们这些人都会受到责罚。
吴昆先是看了太后一眼,然后捻手捻脚的走到门口处,低声道:“可是有什么事吗?”
小内侍同样是压低了声音道:“回总管,寿宁侯、建昌侯两位国舅爷这会儿就在宫门外求见太后,还请总管代为通传。”
吴昆闻言不禁看了太后一眼,低声向着那小内侍吩咐道:“既然是两位国舅求见,你且前去将两位国舅带来,咱家自会同太后说。”
小内侍匆匆而去,而吴昆也悄悄的回到了张太后身旁侍奉着。
虽然说吴昆已经是尽可能的不弄出什么动静来,可是张太后毕竟没有睡着,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动静,带着几分不虞道:“小昆子,有什么事吗?”
吴昆忙躬身道:“回太后,方才有人来报,说是两位国舅爷在宫门外求见太后,奴婢已经命人去请两位国舅爷了。”
张太后闻知是两个弟弟求见,不禁精神一震,那点睡意当即也就没了,缓缓坐起身来轻笑道:“也不知他们两人这个时候跑来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对于自家的那两个弟弟,张太后那是再清楚不过了,每次只要是在外面闯了祸,一准会来求自己。
虽然自己这两个弟弟平庸了些,总是干一些混事,可是在张太后看来,自己两个弟弟本性并不坏,就是行事荒唐了一些,但是那也是因为自己父母早亡,两个弟弟因此疏于管教的缘故,
都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父母都不在了,自己做为姐姐,又怎么能不照看好两位弟弟呢。
正思量间,殿外却是传来一个声音:“陛下到!”
紧接着就见朱厚照一身便装,大步走了过来,行至近前冲着略带诧异的张太后行了一礼道:“皇儿见过母后。”
张太后回过神来,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道:“咦,平日里你可是对本宫这仁寿宫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怎么今日这么主动的过来了,这可不像皇帝你的秉性啊。”
朱厚照不禁轻咳一声道:“母后却是说笑了,以往儿臣来的少,那是因为政务繁忙,最近内阁那里人手齐整,再加上还有刘大伴他们从旁辅佐,朕倒是稍稍多出了那么点清闲时间,这不特意来看母后了吗?”
张太后闻言笑道:“算你还有点孝心,既然来了便陪本宫坐一坐,刚好你那两个舅舅这会儿也入宫求见本宫,你也见上一见。”
朱厚照来仁寿宫见太后,就是为了张延龄、张鹤龄两兄弟来的,闻言微微一笑道:“哦,建昌侯、寿宁侯不会是又闯什么祸事,所以来求母后的吧。”
张太后闻言不禁瞪了朱厚照一眼道:“皇儿说什么话,那可是你的亲娘舅,昔日你父皇在时,对他们便极为宽仁优容,如今皇儿你贵为天子,你总不能让自己舅舅被人欺负了吧。”
朱厚照轻咳一声道:“母后,建昌侯、寿宁侯他们行事荒唐、在外多有不法,若不是儿臣宽恕,他们早就被督察院、六科给事中给弹劾下狱了。”
张太后当即便皱眉道:“反正本宫不管,鹤龄、延龄他们本性不坏,便是偶尔犯下小错,稍加训诫一番便是,用得着上纲上线,动用国法吗?”
正说话之间,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得一阵哀嚎之声传来。
“呜呜呜,太后啊,您老人家可要为弟弟们做主啊!”
只听那哀嚎之声,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被人给欺负惨了似得,又像是孩童在外面被人给欺负了,哭着跑回家找家长。
这会儿殿外的地上,将一只手包扎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张鹤龄带着张延龄,两兄弟就那么趴在地上哀嚎不已。
朱厚照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禁皱眉大声喝道:“皇宫重地,太后寝宫,岂容这般喧哗,建昌侯、寿宁侯,你们堂堂大明公侯,可知礼数否!”
本来想着见太后表现凄惨一些,也好让太后帮他们出气,只是张鹤龄、张延龄怎么都没有想到天子这会儿竟然就在这仁寿宫。
听到天子的呵斥之声,原本大声哀嚎张鹤龄、张延龄兄弟二人登时闭上了嘴巴。
随着二人闭嘴,整个仁寿宫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而坐在朱厚照一旁的太后则是瞪了朱厚照一眼道:“行了,在这里就少摆你那天子的威风。本宫与自家弟弟之间,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
说着张太后冲着仁寿宫外道:“延龄、鹤龄,别在外面跪着了,快进来吧。”
听了张太后的话,张延龄、张鹤龄这才算是起身走进仁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