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虫子在咬她脑子里的神经,疼得她蹙起秀眉,恨不得抬起手给自己额头来两下。
但碍于形象,那样粗鲁的动作只能生生忍下,她用指头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也没有空闲再去思索傅聿城的话,眼下要紧的只是怎么让自己脑袋不疼。
傅聿城明显已经察觉出姜予安的不对劲。
也顾不上姜予安对自己的不耐,当即脸色大变,“商予安,你怎么了?”
姜予安没理他。
疼痛仿佛从四面八方散来,脑海里那根弦如同断了一般,像是在水族馆里发了疯的鱼不停地撞着挡水的玻璃。
自从医院醒来,姜予安就再没有感受到这种痛意。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剩被疼痛模糊的感觉。
听到傅聿城担忧的嗓音传来,这种不耐烦的心思升到最高峰。
她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起来,脸色难看得厉害。
到底是还存着对傅聿城的情谊,并没有对他做出不耐的怒吼,只咬牙虚弱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回房间休息一下,有什么话等之后再说吧。你去公司上班,如果不急打算空闲一下便随意吧。”
疲倦的话音落下,姜予安没再看傅聿城一眼,径直转身回了卧室。
她也不知晓为什么,这会儿只要看到傅聿城那张脸,心里就不自觉地升起不耐的怒意,以及……一种抗拒性的厌恶。
她怎么会厌恶傅聿城呢?
但此刻脑海里神经撕·扯的疼痛不容她多想。
姜予安只当做是自己的错觉,或许是被这阵疼痛折·磨导致,随便一个人站在她跟前可能都会被她骂两句,即便是自己亲哥过来也不例外。
傅聿城只是碰巧这会儿在这里罢了。
回到主卧,房门关上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封闭的空间里,这种厌恶的窒息感终于好了一些。
但姜予安依旧没有办法去多想。
光是去想其他事情都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便索性往床上一倒,闭着眼让自己缓过劲儿来。
大早上刚醒过来,也睡不着,只能闭着眼放空自己。
她在想潮海市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海洋,海边的餐厅椰树,海浪的声音拍打在礁石上……
白日里的蓝天,傍晚的残阳,夜里的星空。
海水一阵一阵的,最后目光所至,蓝色的大海变成漆黑,唯一的光源成了那一道刺眼的光芒,从灯塔处传来——
姜予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心跳极快,背后也生出细细麻麻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