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一路走来,平心而论,小暴君的的确确没有伤害过她。
那欺瞒的谎言之中,她不知晓是否存着三两分的真心实意。
可到底,是会被那缥缈虚幻的感情所吸引。
又怎么舍得,头也不回地离开呢。
就当是,向他好好道个别吧。
若她今日能从海水险境中离开,以后阳关大道各走一方,总得说一句再见。
于是在轮渡鸣笛声起,海浪一圈圈地推开时,她攥着浮艇的船身,在灯塔的光线照耀过来的时候,回头瞧了一眼远远的浮板。
也不知晓是不是巧合,在水里的男人正好从海面上冲出,抬手捋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视线便朝着前方看过去。
正巧,便是灯塔光线照耀的地方——
其实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甚至姜予安都是在海水里混乱的一片中匆匆瞥了一眼,都没有瞧见傅聿城在哪里。
而那趟本该将他们送走的轮渡已经慢慢地驱离港口,只剩一圈圈荡漾开来的海浪昭示着它曾经的存在。
姜予安没看到傅聿城在哪里,只看到海面上是不是潜下去再钻上来的保镖们。
猜想他们在找自己的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小暴君,应该已经登上轮渡了吧。
在医院的这两天他都在忙着手上的事情,甚至在吃饭的时候都偶尔会拿起电脑轻轻敲击。
有时候还会打一个跨国电话,当着她的面在沙发上接视频,嘴里讲着一口流利的西语。
她听不懂,但也看得出来他为出国做了很多准备。
一只老虎即将占领一块山野,必然是要将从前盘踞于此的野兽全部清理干净。
姜予安想,拥有雄心霸业的傅聿城,即便是对她稍有兴趣,因当也不会为此放弃出国的船票。
再者,潮海市有那么多他的人,大可以他先自行离开,再让这些人全力找到她,将她绑往西尔斯城,去做那令她变成傻子的手术。
所以姜予安无比的肯定,傅聿城已经被那刀疤脸带上了那辆轮渡里面,命令那群下饺子的西装保镖继续找她。
扫过一眼之后,姜予安轻松许多转身,朝着离浮板更远的方向游过去。
直接上浮板肯定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