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既然提及,倒也可以顺水推舟。
她垂眼,“我后来虽然昏迷不知事,但总觉得你也不像是言而无信的人,你应当……没对我哥哥他们做什么。”
的确。
他当然是什么都没做。
倘若做了,以后让她知晓,怕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站在她面前。
于是小心翼翼,不敢威胁得太过分。
这手上的劲儿太用力,生怕她伤到半分;可若是劲儿小了,又担心她从掌心逃离。
该怎么办呢。
她就不能,安分些么?
傅聿城笑了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之后随意地搁置一旁,“那么信任我?万一,我因你离开心情不愉,对你哥哥做了些什么呢?”
姜予安抬眸,与他噙着冷笑的黑眸对上。
小疯子的世界谁也无法理解,她着实不知道傅聿城有没有对自己兄长做些什么。
可眼下此时此景,除却相信他,别无他法。
既然见不到兄长,也听不到他们消息,那边往好处去想。
他们,平安健康。
“我信你。”
姜予安重新开口,嗓音虽软,但坚定如她此刻的目光,没有半分迟疑。
傅聿城唇畔的笑意更甚,他随意地靠在沙发上,长腿翘起:“哦?信我。”
男人从胸腔里溢出一声冷笑,眸光泛着几分寒意,凉凉地刺向姜予安。
“安安若是信我的话,为什么不好好地在病房里待着,非得要离开呢?我们不是说好,把从前那些事情都忘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重新开始的么?”
“你骗我。”
低沉的三个字如刺向她的箭矢,狠狠地扎进姜予安心脏深处。
她骗他。
可他何尝又没有骗过她呢?
蒙蔽欺瞒她一个失忆的人,骗她要重新开始却联系医生要为她做那样的手术,非得将她变成傀儡木偶在手心拿捏摆布。
她说她骗他,他又何尝给过她几分信任?
连她生病躺在病房都有人在门口把守,甚至药物里还有安眠成分。
做事至此,要她怎么不骗他?
姜予安心中越想,心口的郁气堆积更深。
但她不敢在傅聿城面前显露得过于明显,只能硬生生把所有的情绪全部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