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枪毙我?”
一名军服不整,面容稍显稚嫩的士兵被捆着,昂头大喊,“我才入伍一个月呀,和我一起的王武他逃走抓住也就关了五天禁闭,为什么我要被枪决?这不公!不公啊!我要见这里的孔官长!请你们让我要见他!”
“因为你是逃兵!”
孔骏走进这个临时设立在民宅里的军法处,里面的五位军官嗖的起身,向他行军礼。“孔官长好!”
“孔官长,”
这个年轻的士兵见他进去,立刻颤抖着垂下头,身躯蜷曲。
孔骏早就知道儿子被移交过来的消息,这是他第二个儿子,在这次大会战中当了逃兵,被龙族第三陆军抓获。奇怪的是他们不移交还他的原部队,却被转交到了他这个龙焰督战队。
他的心又一次抽搐起来,竟疼得有些站不稳,他知道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里,尤其是这个特遣部队的指挥长孙先策,正是他将孔另押送到这里的,并指明要督察队大队长亲自审讯。
谁都知道逃兵落到龙焰督察队是什么下场。如果按一般潜规则,遇到本部的新兵第一次做逃兵,一般都只会关禁闭黑屋几天饿上几顿饭就可以了,如果是其他部队编制的会被遣送到他所属的部队去处理,基本也会照此办理。
在如今龙族急需兵源的大趋势下,各个部队内部基本都是照此办理的。所以才有龙焰特行队兼任督战队的重大举措。
自从龙焰特行队督战以来,各部队的军纪尤其是畏战逃跑率很快降低。
孔骏当时担任的是其中一个特行队的队长,他执法一向以严峻著称。他当时在孙先策部队就杀了他们近十多个逃兵,为此孙先策与孔骏开始不合,这次的举动谁都知道怎么回事。
孔骏在中间位置坐定,旁边的副官长随即凑上前低语,“孔官长孔另这是第一次犯错,罪不至死,何况他又是新兵,他,”
孔骏很烦躁,他的督战队每天都在处决逃兵,这支近十多万的部队,一场战斗中总会出现几个逃兵,非常影响士气。
而这场战役是战略意义上的,他们必须拿下这座大城域,巴特兰城域,是亚特神族的领地,一座特大型市域,人口近三千五百多万,也是亚特神族极富战略性的属地。
这一次关乎两国国运走势的特大型战役,龙族绝不能输掉。双方更投入了近一百万兵力。
在这次将近几十年的长生大战中,各国域都只能局限于常规战,所有太空站和核武器都被地球威慑总联盟严格监控不得动用。因此这场旷世战争也格外激烈残酷而且持久。
孔骏也已心力交瘁,不堪重负,如今还要下令杀掉自己的亲儿,怎不让他目眦欲裂?
但他眼前只有这一个选项。不杀,军纪难违,更关乎五十五万将士的士气。而且他也将身败名裂,一世英名就此付水东流。
儿呀,父亲对不住你了!孔骏一咬牙,下了杀心。
“闭嘴!这次军事行动是龙族面临生死的一场战役,巴特兰战役开始前,总军事指挥长就严令不得后退一步!并让我龙焰特行队总督察这次会战的军纪,务必严格执行,凡后退者一律格杀勿论!你却让我反向而行是何道理?”孔骏恨恨地瞪了一眼副官长,后者面红耳赤,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军纪处里一片死寂,只有急促的喘息。
孔骏再次看向跪着的儿子,“儿子,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管教好你。这场战才打到一半,我们的军心绝不能溃散,军中的将士都在看着我们。孔另啊,五十五万的将士在前线拼杀呀,你却临阵脱逃,你觉得为父该怎么做?”
孔另从小也算是个乖巧的孩子,只是有些胆小,和大哥孔俊不同,后者是无畏的战士,仿佛天生就是为战而生的,可惜英年便战死沙场。
孔骏强抑着愤恨,把这个儿子送上战场看来真的是人生中最大的失误,但在龙族全民皆兵的今天,要逃过兵役总动员是需要走很多门路的。自己身处大名鼎鼎的龙焰特行队,他怎么也不屑于做这种事。而今万万想不到儿子没有死在战场,却要死在自己手里。
“父亲,我还是你的儿子啊!”孔另委屈颤抖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已失去了求生希望,每个人都听得出那种酸楚绝望。
“你还是龙族的叛徒!”异常冷酷的声音,孔骏仿佛在听另一个人在自己肺腔中吐字。
“但,但我还是你最后一个儿子啊,父亲,看在我死去的母亲份上!!”
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