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和阳永健换一个位置,也许自己早就退缩了,早就崩溃了,早就破罐破摔了。
她内心是多么自负的一个人啊,从幼儿园到高中,从小考到大考,次次考试第一,年年考试第一。
在学业这条道路上,十多年来,她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人鬼难挡,从未碰到对手。
无敌十多年,可是在高考最关键的一战,最决定命运的一战,她垮了,她败了。
她不是败给了别人,而是败给了自己,败给了老天。
这叫她如何心甘?
所以,张宣虽然劝不了她,给不了她安慰,却懂她,理解她。
愿意以两世挚友的身份陪着她。
而且她在人前披着韧性十足的外壳,表现的很坚强,比一般人都坚强,比大部分人都坚强。
阳永健如此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自己何必凑上去雪上加箱呢?
现在卸下伪装,没人看到,就让她哭吧,让她尽情发泄吧。
也许哭完就好了。
也许哭完就调节过来了。
也许哭完就过去了。
都说风雨过后,有彩虹不是?
张宣在等,在等老朋友老同学风雨过后的彩虹。
…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过了很久,因为知了都被她哭的不敢吱声了!
后来魏薇找过来了,把儿子送回家的陈雷来了,把女儿送到宿舍的杜克栋也同样来了。
魏薇就着淡淡的月光观察了会阳永健,然后对张宣说:“你一身的酒味,先回宿舍洗个澡吧,这里有我们守着,不会有事的。”
张宣认真看了看阳永健,又闻了闻自己,思虑半晌后也不再矫情,跟三人打打招呼,转身走了。
在宿舍洗了澡,洗完头发,等他再次赶回小树林时,发现有人在身侧的阳永健已经没哭了,正缩着身子接受魏薇的开导。
后来阳永健走了,拖着疲倦的身子跟着魏薇回了教师住宿楼。
…
糟心了一夜,紧着赶回宿舍的张宣,又把衣服洗了晾好,困极了的他,才躺到床上眯觉。
没想太多,懒得想太多,也不没力想太多,整个人慢慢进入了梦乡。
一夜过去。
清晨,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