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肖子,尚奋疟鬼威。
乘秋作寒热,翁妪所骂讥。
求食欧泄间,不知臭秽非。”
悠闲的吟诗声,在庭院中响起,
一个须发斑白、慈眉善目的西国老者,正赤着上身,躺在庭院的木质浴桶中,边洗着澡,边吟着韩愈的《谴疟鬼》一诗。
他的体表,覆盖着一块块大小不一、斑驳的暗红色皮囊,上面满是孔洞,
每当他用手去搓时,孔洞中就会掉落出密密麻麻、形状不一的小虫,浮在水面,拼命挣扎着,想要重新爬回到皮囊孔洞之中。
慈眉善目的西国老者,像是没有注意到水面上满满一层虫豸,自顾自地吟着诗,心情愉悦。
而庭院角落,则蹲着一个孩童,正双目出神地盯着草丛中飞来飞去的蚊虫。
其头发与肤色,呈现出病态的洁白感。
踏踏踏。
脚步声从室内响起,一个面色僵硬的青年走了出来,正是鸦九。
或者说,鸦九的分身之一。
“司徒豸前辈。”
鸦九目光微冷,看着浴桶中神态自若的西国老者,同时也是昭冥组织中,和君迁子同一级别的烛霄境修士,缓缓说道:“镇抚司,已经知道你到了长安。”
“所以?”
司徒豸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他们又不知道我在这里,难道要大索全城不成?”
鸦九平静道:“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和最近出现的疫病有关,他们真有可能会这么做。”
司徒豸撇嘴道:“这不是还不知道嘛。”
“。。。”
鸦九微抿嘴唇,司徒豸是昭冥组织的一员,烛霄境修士,传闻热衷于豢养不同种类的蛊毒,
在故乡的极西之国,犯下了传播疫蛊之罪,被多方追杀,不得已四处流窜。
他每到一地,那个地方就会蔓延某种疾病。
昭冥很可能是看上了他的这一能力,将他吸收进来,为他提供庇护。
真论起因他产生的实际死亡人数,恐怕昭冥组织中,那几位非人怪物,都赶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不过,他过于散漫随性的行事风格,令鸦九颇为头疼——鸦九自己更喜欢蛰伏起来,悄无声息地行动。
司徒豸和他徒弟突然来到长安,很可能会破坏鸦九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