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气得咬牙发颤:“程静忠,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倒说说看,不是你儿又是谁干的?”
两人情绪激烈,一来一去的谁也辨不明白,弘熙见这样不是办法,“哼!”一声道:
“堂堂我朝郡主,竟在宫门外遭人残害,这倒是启朝开基以来的奇闻,朕倒要看看,谁如此大胆,敢目无天威皇法,四叔,你将来龙去脉说个明白。”
李贺拱手回禀:“臣遵旨。”又怒目看了一眼程静忠,缓缓道:“昨日,小女进宫向皇上请安,却在承德门被侍卫阻拦,程宗趁机将她掳走,秘密关押在一处地窖中。
“小女生性激烈不屈,出言顶撞程宗,他程宗一怒之下,竟对小女拔剑相向,小女身受重伤,眼看性命垂危,幸得一位高人相救,这才平安回到府中。”
弘熙听得怵目惊心,这一番事情中,只有进宫一事在他的知晓之内,崇华受伤应当不会有假,说不定她出宫后果真遭遇劫持,只是正好和失踪一事撞在一起,不禁惊怒道:“程静忠,你说!”
程静忠满脸涨得通红,这李贺分明栽赃陷害,靖元司虽有威胁李贺的可疑,可谁敢妄自对皇亲国戚下手?
只要弘熙在位一天,这就是杀头死罪,这种罪再大的权势都不一定按得下去,退一万步讲,劫持郡主,对靖元司有什么好处呢?
“皇上!臣敢用性命担保,犬子绝没有劫持郡主,这些都只是睿亲王的一面之词,臣想问王爷,谁亲眼瞧见他劫持郡主,谁又瞧见他打伤郡主?你说郡主被囚,有人相救,囚在哪里,谁来相救,总要说个明白,拿出证据啊!”
“哼!”李贺重哼一声,对弘熙禀道:“皇上,这些事都是小女亲身经历,她小小年纪,受了惨不忍睹的伤,险些丢了性命,总要讨个公道,谁会平白无故污蔑他不可?”
弘熙点了点头,示意李贺继续说,李贺道:“程静忠,下面的话是小女亲口所述,你听好了,长安城西三十里外,有一座太安庙,荒废已久,无人居住,东角院里有处地窖,窖里只有一扇小窗透风,且放着一架铁牢,小女就是被关在这铁牢中。”
这一番话讲出来,惊动了程静忠,他不禁白了脸色,这个太安庙是靖元司极其隐秘的拘押所,连吕自山都不知晓,他李贺怎么知道,还说得一点不差?他绝对没有这等情报力,是谁在暗中主谋?
“皇上。”李贺从袖中取出红莲飞刃呈上,“解救小女的,是民间商会万工阁的阁主,名为龙尧,此人有武功天下第一之名,是位品行端正的侠士,当初墨梅之乱,他就曾来府中相助,此物是他的信物。”
听了这一番话,又见李贺手中果真是红莲飞刃,程静忠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原来是万工阁在捣鬼,这个商会势力庞大,靖元司一向与他们没有过节,怎么突然站在李贺那边对付靖元司?
陆钧走下殿,从李贺手中接过红莲飞刃,一看此物不假,不由脸色微变,呈给弘熙,低声禀告:“皇上,这叫红莲飞刃,是那阁主的独门暗器,他一向以此为信物,见莲如见人。”
弘熙还在想“武功天下第一”的事,听了这话,接过飞刃,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小东西果真像一瓣红莲花,晶莹璀璨,不似俗物,不由冷笑了一声:“程静忠,物证人证俱有,你有什么话说?”
“臣……”程静忠脸色煞白,冷汗直冒,“皇上,犬子绝没有挟持过崇华郡主,更没有刺伤她,这小小一枚飞刃又不能开口说话,如何可作证?不如传那位阁主进殿,让他与臣当堂对峙清楚。”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弘熙语气一变,提高了嗓门说道:“将程宗缉拿进宫!陆稷,你即刻查清太安庙,给朕看看,那间地窖是否跟崇华所述一致,程静忠,你等着瞧,要定你的罪,这还不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