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黄羽衣斥了一句。
陆襄眉头一皱,我不发火就够了,你还要闹脾气?“你弄痛我了能不能轻点!”
黄羽衣不耐烦地骂:“你再不闭嘴,我让你说不出话!”
陆襄不服气地闭了嘴。两边树林不住倒退,很快就飞出了两三里地,前方忽有几盏灯火飘忽,映照在江水中,隐约见几艘乌篷船在水岸边漂泊,陆襄眼睛一瞪,这是漓江码头?
黄羽衣在码头停下,向船工买来一艘乌篷船,把陆襄丢到船上,摔得她浑身疼痛,黄羽衣飞身上船,船在她法术催动下,飞速沿着漓江向西逆流而上。
陆襄跌倒在船尾动弹不得,黄羽衣也不将她带进船舱,任由密雨淋在她身上,自己在船舱里,以手托腮的斜倚着篷边,望着黑沉沉的江面远方。
到了这一步,陆襄哪有心思管淋不淋雨,倘若让黄羽衣治好老爹,那自己可真就是墨梅雪刃了,到时候百口莫辩,老爹不仅要收拾人,恐怕还会作出极端的事情。
她一面着急,脑里也飞速寻思着对策,想了一阵子,最后咬了咬嘴唇,柔声道:“黄姑娘,索性我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我听你的话就是,你告诉我,咱们去取什么药引?”
听见这话,黄羽衣的目光疑惑地转到陆襄身上,见她在雨中落魄至极的样子,冷冷一笑,道:“千年雪魄。”
“千年……什么?”
黄羽衣不耐烦:“千年雪蟒的寒胆,要现割现用的,多放了一时半刻的都不行。”
“要杀一条千年蟒蛇?!”陆襄不禁惊呼,这不就等同于,拿一条命换另一条命?这怎么能行啊?别说没答应梅玄桢的条件,就算答应了,倘若是这种治法,那也绝对不行,老爹也固然不肯同意的。
“黄姑娘,此事万万不能行,就算你一定要治我爹,也请千万要用别的办法!”
黄羽衣轻蔑地看她一眼,嘲笑道:“怎么,你怕了?我说过,你若取不到,我就治不好。”
陆襄面色大变,原来老爹的病竟然如此严重,只有千年雪蟒的寒胆作药引才能治好,看来那些说治不了的医馆也不只是搪塞而已。
“那就不治,你们尊主说过,我须加入你们才能给我爹治病,我又没有答应,你还治什么啊?”
黄羽衣皱起了眉,随后脸上浮出一抹讥笑:“治什么?你说呢,我倒要问问你,你真是江泊宁的亲女儿?你不盼着他好,反倒处处从中阻拦,好孝顺!”
“黄姑娘,并非如此。”陆襄认认真真辩解:“我和我爹一条心,他若知道我干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哪怕你治好他,他也会先教训我再自尽,你这根本不是在救他,是害了他!”
“我害了他?!”黄羽衣突然拔高声音,顿了一下,又嘲笑道,“呵,你以为我愿意治他?笑话,如若不是尊主之令,我多管你们一眼我就不姓黄。”
这话很奇怪,不像是陌生人说出来的话,陆襄心头涌出一缕疑惑,不过没时间寻思,当务之急是将黄羽衣拦住,她想了一想,呵呵嘲笑几声,讥讽道:
“真是好笑,你以为你会点医术就了不得了么?梅玄桢的命令又怎样?我连他尚且不放在眼里,你算什么东西?我父女二人何时轮得到你来管?”
这话是故意说得如此刻薄,陆襄看准黄羽衣脾气差,想要说得她生气发怒,最好一怒之下赌气不治,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果然黄羽衣被气得豁一下站起,嫩脸涨得绯红,冲上来就要扇陆襄一巴掌,陆襄见她作势要打,断喝道:“你打我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将我一刀杀了!”
黄羽衣的手停滞在半空,她憎恨地瞪着陆襄看了看,忽然放下手来,回到船舱里坐下,笑道:“你不让我治,我偏偏就要,而且非治不可,我倒要看看,他病好之后,究竟会不会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