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还附带案例详解,洪武十八年,户部侍郎与官绅勾结,起获赃粮七百万石,因此判处死刑的官吏、士绅有数万人。
一起贪污案,杀了几万人!
王元禄哆嗦着再翻开一页,余姚县令私刻公章,骗百姓立假契。事发之后,又贿赂官员脱罪。判处:墨面文身,挑筋去指!
王元禄终于知道,为何被废除了,这玩意儿让贪官污吏没法活啊。
“嗙!”
赵瀚说道:“太祖皇帝的定了规矩,若有贪官污吏、劣绅豪强害民,百姓可将其扭送至京城。甚至,百姓有权闯入官府,捉拿贪官污吏,胆敢阻拦着,诛灭全家!”
包括坐在赵瀚身边的欧阳蒸、黄顺甫,都当场给听傻了,百姓冲进官府捉拿贪官污吏?
费如鹤扭头看着费映珙:“四叔,你听过吗?”
“没有。”费映珙摇头。
朱元璋颁布时,铅山费氏还是小门小户。
赵瀚痛心疾首道:“如今之天下,贪官污吏盈朝,劣绅豪强遍地。若全都扭送去北京,如何抓得过来?本人不才,欲复洪武之治,肃清天下罪恶。贪官污吏,劣绅豪强,抓不胜抓,杀不胜杀,某只能代行官府之责。便是太祖皇帝复生,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异议。莫要说我强词夺理,是那皇帝和朝廷,自己不遵祖宗之法!”
造反的合理性找到了,咱是按朱元璋的法子做事。
赵瀚欺负大家没看过,朱元璋对贪官污吏严厉,对造反之徒就更是无情。
赵瀚问王元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王元禄吓得浑身颤抖,突然灵光一闪:“总镇,贱籍便是太祖皇帝定下的,总镇既然废除贱籍,就不该按来判我!若依太祖皇帝,那杨春娥本属贱籍,如何又能从良为民?”
赵瀚冷笑道:“你倒是机灵。”
朱元璋做事,很多时候想当然,也扯淡得很,是被朱棣给亲自废除的。
赵瀚说道:“其一,杨春娥乃犯官之后,并非世代贱籍。其二,太祖皇帝虽然制定贱籍,却也给贱籍留了活下去的法子。而今的大明,别说贱籍过不下去,便是良民又如何得活?还有家奴,太祖皇帝治下,官民何人敢蓄奴,何人敢收良民为奴?在我看来,朝堂诸公,是要把天下万民皆变为奴仆,是要把天下良民皆堕为贱户。且说军户,而今与贱籍有何区别?不是我要违抗太祖皇帝,是他的不孝子孙数典忘祖!”
“既如此,废除贱籍又如何?废除军户又如何?”
这就偷换概念了,反正赵瀚手里有兵,他说啥都是对的。
“你强词夺理,我不服!”王元禄嘶声大吼,自知今天难以逃脱,赵瀚是铁了心要弄死他。
“嗙!”
赵瀚猛拍惊堂木:“说我强词夺理?你们又有谁讲过道理!”
“而今,北方七省皆有贼患,那些流寇是哪里来的?上有朝廷苛征,下有士绅盘剥,又连年大灾,百姓活不下去自会造反。去过北方之人,该当知道流寇如何讲道理。他们也不分地主的田,只是杀了地主全家,把钱粮和人口都带走,所过之处必为白地!”
“不说远的,就说北边的宜春、分宜,西边的萍乡、新建,南边的泰和。诸县农民皆已造反,为何如此?不过求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