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我家佃耕的学田。”刘子仁指着前方说。
地里已经有人在劳作,是刘子仁的父母、妻子、弟弟和弟媳。就连刘子仁六岁的儿子,三岁的女儿,也在帮忙捡拾被遗漏的红薯。
赵瀚过去认识其家人,一番坚持之后,终于卷起裤腿、挽起袖子帮忙。
锄头数量不够,赵瀚没机会挖土。
刘子仁说道:“薯藤还有少许嫩叶,可以摘来做菜。老藤也不能丢弃,可以喂养家禽家畜,有养猪户专门在镇口收购。贤弟若欲劳作,便去采摘嫩叶吧。”
赵瀚从善如流,蹲在地里采摘薯叶。
红薯的嫩叶确实可以做菜,但早就过了季节,无论赵瀚怎么挑选,都找不到鲜嫩可口的。
扭头看去,刘母已经采摘一篮子,全是那种难以下咽的老叶。
估计接下来好几天,刘家都会以薯叶为生,顶多加点杂粮、糙米一起煮粥。
而刘子仁堂堂秀才,此刻正大力挥舞锄头,将一颗颗红薯从地里挖出来。
虽然获得费氏资助,但刘子仁没考上廪生,更没考上举人老爷。随着年岁增长,获得的资助越来越少。若是明年还考不上举人,就只能在藏书楼免费看书了,其他资助项目都会被取消。
刘子仁越挖越兴奋,欣喜道:“翻藤控旺之后,这番薯果然结得更好,至少比去年增加两三成收获。”
“恭喜,恭喜,今年丰收矣,”赵瀚笑着说,“我教刘兄一个法子,可以将番薯切成条,再晾晒烘烤成薯干出售,如此能卖得更多银钱。”
“此言可真?”刘子仁高兴道。
赵瀚笑着说:“刘兄若是不信,可先少量做成薯干,拿去镇上试着卖卖。”
“那边试试。”刘子仁笑道。
转眼间,红薯已经挖满两筐,刘子仁的弟弟立即挑走。
赵瀚连忙去捡起锄头,让刘子仁教他挖土的诀窍。
挖了一阵,腰酸背痛,这玩意儿比练武还累人!
赵瀚只能咬牙坚持,问道:“刘兄,你家的田租如何?”
刘子仁解释说:“现在还好,我考上秀才之后,就请求山长佃耕了学田。学田的租子要少些。另外还给人佃了几亩私田,私田的租子可就高了。还要看田地的好坏,上上田每年交租两石以上,下下田最少也得交租一石。”
赵瀚又去问刘父,想知道更普遍的数据。
很快得知,田租高低,全看地主是否仁义。
田租并不按比例收取,而是根据田地好坏,事先就定下具体数额。丰年还好,灾年特别艰难,只能硬着头皮拖欠租子,经常有人因为欠租卖儿卖女。
非但如此,由于天灾越来越频繁,地主们开始提前收租——佃耕可以,先交些租子上来做定金。
仁义的地主,田租约为收入的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