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山不知何时回来了,如一座小山般矗立在厨房门口。
“大,大哥。”贺修业结结巴巴地开口,“我,大嫂说,让我把肉给二哥他们送回去。”
贺文山沉默着推开厨房隔壁的房间走了进去,贺修业弄不懂贺文山的意思,只好也跟着走了进去。
“我姐那手艺,做肉就是糟蹋了,要不,要不你跟大嫂说说?”
黑暗里,传来贺文山的一声低笑,凉薄讥嘲。
“你觉得她像是听我话的人?”
贺修业看着他,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说道:“大嫂,以前,在老家时,经常会说一些你的事,问二哥和姐姐你在信里写了什么。”
“她没看过我给家里写的信?”
贺修业摇了摇头,“没有,二哥说不给大嫂看,每次都跟我姐看过之后就把信烧掉。”
“那钱呢?我给你们寄回去的钱和票,他们也没给你大嫂?”
“嗯……”贺修业回想了一会儿,“以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有那么两次邮递员来村里送信被大嫂撞见,二哥当着大嫂的面拆了,给过她一些钱和票,但更多的,是二哥和我姐在镇上拦着邮递员,不让他进村,等到家就说你来信了,钱和票都是……他们自己收着。”
说到最后,贺修业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你大嫂……”贺文山沉吟着,“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
贺文山不知贺修业听不听得懂,顿了顿,又补充道:“就是,她什么时候……”
“她生病之后,我记得有天夜里突然下大雨,大嫂明明还叮嘱我们关窗的,但他们屋里的窗户被我姐偷偷开了,柴房本来就漏雨,可能大嫂只顾着尘尘了,没注意到屋子的窗户被开了。她病了好几天,有一天醒过来时,突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