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大事,需步步为营,急不得,但也不可过缓。我听说在西面那边,那个天下布衣,也是个步步为营的性子,已经歼杀了凉州王,即将要成势了
“徐布衣?我听说,他是那个螟蛉子的人刚说完,袁冲忽觉不对,急忙收住了声音。
“无妨。袁陶,确是大纪的螟蛉子。当然,也是最忠义的袁姓人。对于他,我是佩服的。当年他约莫发现了一些问题,想要追查出我的下落,庆幸在后来,萧奸相的事情太大,他不得不收回了网
“我不像袁安那个狗夫,若我真做了帝,会加封袁陶为忠义王
似是惋惜,又似是憧憬,这个暮年的老人,脚步越来越慢。
“冲儿,你要记住。你虽然还没有面世,但你袁冲,才是袁家最后的帝子
袁冲起手而拜,“父亲放心,多年的蛰伏,我袁冲自然知晓
“好,这才是我袁家的虎子!”
严松满意一笑,“偌大的莱烟二州,我多的是手段,将这伪朝江山易天!”
……
定州,风沙不休。
一个沉默的中年大将,在走下城关之前,往关外的方向,又多看了几眼。
他叫陆休,在定北侯死后,是定州最大的定边将。朝廷崩塌,这两三年,并没有任何的军饷粮草。
若换成其他人,或许早已经造反,据州为王。更有甚者,为了富贵和胡人暗通,开放定州门户。
但他都没有。
死守在定州,依靠边民提供的微薄粮草,以及蜀州和内城偶尔输送的钱银,苦苦支撑着。
身上的这件将甲,甲片脱落,且布满厮杀的污垢,许久没有换了。
在先前的时候,凉州的司马军师,派人来了定州一次,言辞诚恳,希望他率领定州军民,归顺凉州王。届时,凉州会提供粮草与军饷。
怕定州被迁怒,他一直吊着没有回信。以定州这种贫瘠之地来说,最好的结果,只能沦为前线的屯兵之地。
这世间的忠心各不相同,有人忠于富贵,有人忠于权利,而他忠于定州里,那些和他共赴生死的军民。忠于锈迹斑驳的定北关,以及定北关外不远,连绵不休的十里坟山。
陆休按着旧剑,步履沉沉,走到城关之下,接过一个孩子递来的草饼,又转手,递给了身边的亲卫。
“将军,胡匪探哨昨日来了一次,见着关卡在守备,便又退了回去
“这些外贼,便只会偷偷摸摸了陆休侧过头,看了一眼并州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