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车的粮草,还有数十车的武器袍甲,崩石箭壶。最重要的,还属那一车崩火石。
对于十几万的狄人大军而言,若放在前面两月,并不算太要紧。但随着收拢的辎重粮草越来越少,到现在来说,反而是有点致命。
徐牧眉头愈发皱起。
河州暂时安全,相对的,他们这留在狄人腹地的二千人,会越发危险。指不定那些狄人都侯,已经开始出军,作围剿之势了。
“往林子深处,再收缩二里徐牧沉着声音,“等到入夜,立即行军,去寻一处荒镇避身
……
河州城头上,赵青云看着如退潮般的狄人大军,难掩脸上的狂喜。
“恭喜破狄将军,又立不世之功!”
西府三营的裨将叫刘祝,打仗只敢躲在城关下,这会儿听说北狄人暂缓攻城,立即跑上了城头,冲着赵青云连连拱手。
“再打几场大胜,说不得,破狄将军要封侯的
“破狄破狄,赵将军无愧此名呐
赵青云放声大笑,他誓死不退,并非是所谓的破虏杀狄,而是军功,攒了大好的军功,方有机会再进一步。
欢笑连连之下,没人记得那十万的老兵户。
廉永摘下头上的冲角盔,有些失落地走下城关,吃力地坐了下来。十万老兵户,入河州不到三天,便死伤近两万人,何等的悲壮。
“将军,孝丰营的人,今日又克扣了军粮有老亲卫走来,声音叹息。
廉永沉默良久,才艰难地挥了挥手,示意亲卫退去。随后,他喘出一口气,才撑着身子起了身,落寞地往自己营帐走去。
如他们,是官犯后代,若放在几十年前,还会被人骂一声“狗夫”。当然,这一轮的驰援,若是成功打退北狄,便能恢复纪民的身份。
“抢修城关!”
一个个的孝丰营都尉,难得来了脾气,抽出手里的长鞭,鞭笞着战战兢兢,且浑身染血的数千民夫,在微微的雨色之中,迅速抢修城墙。
直到天色将暮,才发了今日之内,唯一的一顿伙食。
十几口的木桶,发出馊食一般的呛鼻气味,在一队纪卒的推车下,嬉笑着停在了城关下的空地上。
“夜食!手慢无了!”
呼呼。
数不清的民夫和百姓,霎时间红了眼,各自持了柴棍和尖石,怒吼着往木桶扑去。
有被践踏而死的人,鼓着眼珠子不肯闭上,睁望着木桶的方向。
“此乃猪食!”
数不清的纪卒,放声大笑起来,只当面前的血腥哄抢,犹如一场猴戏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