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天空的闸门坏掉了一般,落得又急又猛。
屋中昏暗,苏墨阳清冷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看着弯腰收拾包袱的叶浅浅,眼底黑稠如墨。
叶浅浅愚戆窳惰,被叶员外惯的没有任何女儿家该有的性情品德,连个衣物都不会整叠,平日都是乱七八糟地堆在衣柜里。
现在却十分娴熟折成相同大小的方块。
每叠一件之前还放到鼻端闻一闻。
谁会对自己的贴身衣物做出这般行为?
心中越发疑窦丛生。
精怪?鬼魅?
叶浅浅收拾好东西,转过身,见苏墨阳于暗影中站着,浑身几乎与周遭融为一体,看不清神色,无端令人心悸。
这人年纪不大,倒是深沉。
“你拿走我的契书,是打算怎样?家里又没钱,也没有东西可卖,就那头小猪仔也值不了几个钱,要不我明天回娘家一趟?”
“把衣服穿好!”
苏墨阳终于动了,声音带了一丝不耐,转身,几步走到了窗边,伸手打开了窗子。
外面的雨丝飘进来,扑湿了他的脸。
叶浅浅低头一看,因为刚才的一番动作,领口又扯开,露出一片肌肤和湖蓝色的肚兜。
怪不得口气这么差,又以为她故意的吧?
把衣服紧了紧整理好,就听见苏墨阳说道:“明日我和你去城里一趟。”
声音清冷,一如外面沁凉的雨水。
说完,他又出了门。
这人,多说一句都觉得亏。
叶浅浅想了想,也不知道苏墨阳说去城里是什么意思,是去找叶员外借钱还是想别的办法。
但依照他先前的做派,怕是不会抹开脸面去找岳家。
原主自打成亲后,回了几次娘家,每次都是要钱。
后来苏墨阳就去了一趟叶府,不知跟叶员外说了什么,自打那之后,叶员外就不再给她钱了。
吃喝得管够,就是不给钱。
原主生苏墨阳的气,更生她爹的气,已经好久没回娘家了。
以苏墨阳这种骨子里的文人傲气,怕是不可能是去求助岳家,那他是想怎么还这个债务?
叶浅浅想不出来,也就不再想了。
反正明日就知道了。
晚饭又是炖土豆野菜饼,连点油腥都不见。